寡妇也走了过来,蹲下身,仔细地翻捡起来。她挑选得极为认真,手指拂过一束束丝线,比较着颜色和粗细,又试了试几根针的针鼻是否光滑。最终,她选了两束素色丝线,一包大小不一的钢针,此外,还拿起了一盒用精致小木盒装着的胭脂。
“就要这些吧。”她将选好的物品放在一边。
陈永年清点了一下,心中快速计算,说道:“夫人,一共是三百文钱。”
王寡妇闻言,便伸手向腰间摸索,看样子是要取钱袋。陈永年见状,连忙摆手道:“夫人且慢!今日若非夫人慷慨,允我避雨,我这些货物恐怕都要遭殃,人也要大病一场。这区区几件东西,权当是在下的谢礼,万请夫人不要推辞。”
王寡妇摸索钱袋的手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第一次较为认真地看向陈永年,眼神中带着一丝诧异,随即,那苍白的嘴角微微向上牵动,勾勒出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浅笑。
“陈大哥,”她轻声说,语气似乎比刚才柔和了些,“你真是个好人。”
这声“好人”听得陈永年心里颇为受用,只觉得这王寡妇虽然性情清冷,遭遇可怜,但也是个知好歹、通情理的人。他憨厚地笑了笑,连说“应当的”。却未曾留意到,王寡妇那抹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更深沉、更难以揣度的心思。她将那盒胭脂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