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爬行了二十多米,前方管道开始出现向下倾斜的弧度,并且透过管道壁,传来了明显的光亮和一种更加混乱、更加密集的能量波动。
到了!
他移动到管道倾斜段的一个大型送风口处,送风口被密集的百叶窗遮挡,但缝隙足以让他观察下方。他调整呼吸,将眼睛贴近百叶窗的缝隙——
即使早已在脑海中预演过无数次,即使气运之眼早已感知到下方的滔天怨气与邪恶,当亲眼看到培育室内部的景象时,苏杨依旧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无边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几乎要让他不顾一切地嘶吼出来!
下方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环形大厅,其科技感与邪恶感扭曲地融合在一起。大厅四周的墙壁和穹顶都是某种特制的合金和强化玻璃,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数十个完全独立的、如同透明棺材般的圆柱形强化玻璃隔间,呈环形整齐地排列在大厅中央区域。每一个隔间都是一个独立的地狱单元!
有的隔间内,绿色的、充满生机的生命精气被某种力场强行从实验体(那曾经是活生生的人!)体内抽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滴滴跳跃不定、散发着诱人光泽却代表生命流逝的能量液滴,最终被导管吸取;
有的隔间内,浓郁得化不开的、漆黑如墨的病气与死气被强力压缩,如同液压机下的煤炭,最终形成一颗颗棱角分明、散发着不祥乌光的诅咒结晶,叮当掉落;
更有一个隔间内,一个实验体被固定在复杂的仪器上,身体剧烈抽搐,七彩斑斓的、代表着“喜悦”、“恐惧”、“爱恋”、“悲伤”的情感能量和记忆碎片被强行抽取出来,形成扭曲变幻、却充满极致痛苦波纹的诡异雾气,被特殊的吸附装置收集…
而那些穿着全身密封白色防护服、戴着完全遮面头盔的研究人员,则如同最高效也最冷漠的流水线工人,穿梭在各个隔间外的控制台前,记录着屏幕上跳动的复杂数据,冷静地调整着能量输出的频率和强度,偶尔还会相互点头示意,仿佛在交流某种“技术心得”。他们对玻璃后那正在发生的、惨绝人寰的酷刑和生命消亡过程,完全视若无睹,甚至带着一种研究者特有的、令人脊背发凉的“专注”与“狂热”!
大厅的正中央,是一个更加庞大、结构极其复杂的中央处理核心装置。无数根不同颜色、不同粗细的能量导管和物质输送管,从四周的隔延伸出来,如同百川归海,最终全部汇入这个核心装置。各种被初步提炼出的能量液滴、诅咒结晶、情感雾气在其中进行着初步的混合、反应和纯化,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都在战栗的、混乱而强大的邪恶波动!那便是所有痛苦的终点站,也是所有罪恶的聚合点!
必须毁了这里!不惜一切代价!
苏杨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下方,大脑在极度愤怒中却保持着惊人的冷静计算。他的视线迅速锁定在下方靠近边缘的一个操作台上。那里似乎正在进行耗材更换,暂时无人看管。操作台上,随意摆放着几瓶标签写着高危标识的高纯度能量催化溶剂,以及一小盒刚刚取出、尚未使用的、极不稳定的初级诅咒结晶样本——这些本身就是一点就炸的危险品!
天赐良机!
他迅速从腰间特制腰带的夹层中,取出一颗军用的高强度震撼弹。但他并没有选择直接拉开拉环扔下去——那样目标太明显,且容易在半空被拦截或发现。
他动作极快地从工具腰包里扯出一根细长的韧性铁丝,以及一卷极细几乎透明的特种钓鱼线。他用铁丝巧妙地编织了一个小吊篮,将震撼弹固定其中,然后小心翼翼地从送风口百叶窗的缝隙中将这个简易装置缓缓垂下,最终悬吊在距离那个危险品操作台仅有半米左右的空中,轻轻晃荡。随后,他将钓鱼线的一端系在震撼弹的拉环上,另一端则牢牢握在自己手中,线被绷得笔直。
布置完成!一个简单的、却足以引发连锁灾难的触发装置!
苏杨最后深吸一口气,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和保留。他调动起丹田内所有凝聚的精神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