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暖融融的,透过竹窗洒在临窗的软榻上。
司徒澜盘腿坐在榻上,身边散落着针线、剪刀和几块质地柔软、颜色沉稳的布料。
她正低着头,专注地缝制着一件墨色的里衣,针脚细密匀称。
自从答应了给风惊竹做衣服,她便真的上了心,这几日除了必要的起居,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这上面。
风惊竹则在院子另一角的蒲团上打坐调息,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暗红魔气,伤势显然在稳步恢复。
但他的心神却难以完全沉入,眼角余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窗边那个安静的身影。
看着她为自己飞针走线的模样,他心里就像被羽毛轻轻搔着,又暖又痒。
终于,司徒澜咬断最后一根线头,将衣服抖开,仔细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风惊竹偷偷望过来的目光。
“喂!别装模作样了!过来试试!”她扬了扬手中的衣服,脸上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风惊竹立刻收了功,魔气瞬间敛去,几乎是瞬间就移动到了榻边,速度快得带起一阵微风。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司徒澜手中的衣服,那是一件做工精致的交领里衣,用的是顶级的墨色云缎,只在领口和袖口用银线绣了简单的云纹,低调却不失贵气。
“给我的?”他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不然呢?这里还有别人吗?”司徒澜把衣服塞到他手里,“快去里面换上,看看合不合身。”
风惊竹接过衣服,指尖触碰到柔软冰凉的布料,心里却烫得厉害。
他深深地看了司徒澜一眼,转身快步走进内室。
没过多久,内室的门帘掀开,风惊竹走了出来。
墨色的里衣妥帖地穿在他身上,衬得他肤色更白,红发更艳,宽肩窄腰的身形被完美勾勒出来,少了几分平日的邪魅张扬,多了几分内敛的俊朗。
司徒澜上下打量着他,点了点头:“嗯,尺寸刚好。看来我这手艺还没丢。”
她以前在丞相府时,偶尔也会给家人做些贴身衣物。
风惊竹站在那儿,有些手足无措!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又抬头看看司徒澜,暗红的眼眸中翻涌酸楚。
他张了张嘴,声音竟有些哽咽:“澜儿……我……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专门为我做衣服穿。”
司徒澜愣住了。
她没想到一件普通的里衣,竟会让这个杀伐决断的魔头露出这般……脆弱的神情。
风惊竹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发颤:“小时候,穿的是下人准备的制式衣物。后来……自己掌权了,穿的也是绣娘按例制的。”
“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为我量体裁衣,一针一线地……”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眶有些发红。
司徒澜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她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语气放缓了些:“一件衣服而已,至于吗?你喜欢就好。以后……我再给你做外袍、做鞋子。”
“喜欢!特别喜欢!”风惊竹用力点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澜儿,谢谢你……有你在,真好。”
司徒澜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好了,一件衣服就感动成这样?快松开,勒死我了。”
风惊竹这才松开她,却依旧拉着她的手不放,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傻气十足。
几日后,晚澜酒庄。
江晚柠的肚子已经微微显怀,她正坐在院中的摇椅上晒太阳,手里拿着一件刚刚由风雨楼手下快马加鞭送来的小包裹。
楚星辰坐在她身边,细心地为她剥着葡萄。
“是澜澜托人送来的。”
江晚柠拆开包裹,里面是两件做工极其精致柔软的婴儿小衣服,还有一双虎头鞋,针脚细密,可爱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