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领导早已力不从心。
即便在祁同伟面前勉强维持威严,却瞒不过高育良与李达康的锐利目光。
官场浮沉向来利益当先,像祁同伟师徒这般二十年深厚情谊实属罕见。
在位时众人尊称领导,失势后便只剩表面客套,这便是残酷现实的写照。
可惜赵瑞龙仍沉浸在往日幻梦中,以为父亲依然权柄在握,祁同伟仍要唯命是从。
他沾沾自喜于父亲不久前还代表国家出访的殊荣,认定祁同伟绝不敢轻慢如此显赫人物。
想到这里,赵瑞龙底气渐足,却仍带试探地厉声质问:“祁同伟,瑞龙集团上百亿资金被冻结,你身为政法书记岂会不知?别跟我装糊涂!虽然现在我们没有利益往来,但别忘了——小高还在外面。
若你敢轻举妄动......”
我可不会客气,现在这时候。
祁同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瑞龙站在大街上,完全不顾周围人来人往,放声喊叫。
路过的香港人却像是习以为常——他们见得多了,从内地来的有钱人,腰包鼓鼓,举止却像土老帽,什么都不懂,只会一味摆阔。
此刻赵瑞龙就在铜锣湾街头大声嚷嚷。
尽管他嗓门不小,祁同伟却听出他语气里微微的松动。
他知道,赵瑞龙是信了他的话。
虽然仍在大声说话,但语调已渐趋平静。
那是祁同伟多年从警生涯中练就的识人本领,不是吹的。
祁同伟从没放下过自我锤炼,这身本事是他安身立命的底气,也是他安全感的来源。
面对赵瑞龙态度放软,他自有应对的方法。
他强忍着笑意,语气不耐烦地回道: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甭跟我废话。
瑞龙集团被冻结,然后呢?不信我就别打电话。
屎到屁股门了才想起我?我又不是你爹,没义务一直管你。
说完了吗?说完我挂了,什么玩意儿!”
果然不出所料,电话那头的赵瑞龙立刻服软:
“别别别,祁厅长、祁书记!我是真慌了,怎么可能不信你?都这时候了,我不得不谨慎点啊。
祁哥,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是真怕了,又没别的办法,只能找你。
可你现在不是升官了嘛,我担心是你设的局,才有刚才那一出……”
赵瑞龙像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毫不遮掩。
他是真的慌了,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还是结局已定。
自从枪击刘行健之后,他就一直躲在外面,只感觉风声不对,具体情况却一概不知。
此时的祁同伟……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保障,唯一的救命稻草。
要知道,现在的祁同伟,在汉东政坛——尤其是政法系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种情况下,赵瑞龙不得不谨慎行事。
可听祁同伟这么一说,他的心思也动摇了。
再加上祁同伟此刻的态度,更让他确信不疑。
赵瑞龙的态度也随之转变。
他连声恳求,生怕出什么差错。
万一祁同伟把他拉黑,他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所以一听祁同伟语气不对,他立刻放低了姿态。
祁同伟当然不会挂电话,他一直在把控赵瑞龙的情绪节奏。
赵瑞龙能力不算差,但和这些人一比,还是差了一截。
如果他从政,或许会是另一番光景。
可一旦从商,就注定不是祁同伟的对手。
在华夏,有一条不成文的定律:一等人才,从政。
基层官员暂且不说,但凡能主政一县的人物,都不是普通商人能比的,更何况是祁同伟这样的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