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声音沙哑地问道。这些人的出现方式太过诡异,是敌是友难以分辨。
那些荒原遗民没有说话,只是用武器指着他们,保持着包围的态势。其中一名看似头领的高大男子走上前几步,他的目光扫过重伤的凌煅、虚弱不堪的拓跋野和苏药瑶,最后落在他们身上虽然破损却明显不同于荒原风格的衣物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凌煅伤口附近溢出的、蕴含着死气的黑血,放到鼻尖嗅了嗅,又仔细看了看凌煅体表残留的剑气痕迹和那柄布满裂纹却依旧不凡的长剑,眉头紧紧皱起。
随后,他又看向远处那片依旧能感受到能量紊乱的裂缝方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终于,他站起身,对着同伴打了几个复杂的手势。那些遗民似乎有些惊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缓缓放下了武器。
高大男子走到苏苓面前,用生硬拗口、却依稀能分辨出是某种古老方言的人族语言说道:“你们……不是‘黑潮’的奴仆……你们……伤了‘黑渊’?”
他的词汇很古老,但结合手势和语境,苏苓勉强能理解“黑潮”可能指代墨先生那样的存在或死气本身,“黑渊”显然是指那道裂缝。
苏药瑶挣扎着开口,用尽量简单的词语回答:“我们……对抗……黑潮……破坏……祭坛……”
听到“破坏祭坛”几个字,那些遗民的眼神瞬间变了,戒备之色大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和……隐隐的激动?
高大男子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复杂,他再次打了几个手势。立刻有两名遗民上前,小心地抬起昏迷的凌煅,动作竟然颇为熟练,避开了他的伤口。另外两人则搀扶起几乎无法行走的拓跋野。
“跟……我们走……这里……不安全……”高大男子对苏苓和苏药瑶说道,语气缓和了许多。
绝境之下,这似乎是唯一的选择。苏苓和苏药瑶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这些遗民似乎对死气和裂缝极为熟悉,并且对破坏祭坛的行为抱有善意。
一行人沉默地在黑暗中前行。这些遗民对地形极其熟悉,如同行走在自家后院,巧妙地避开了一些隐藏的危险区域和死气郁结点。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如同天然屏障般的风蚀岩山。
高大男子在一块看似普通的岩壁上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片刻后,岩壁内部传来机关转动的沉闷声响,一道隐蔽的石门缓缓滑开,露出后面一条向下延伸的、灯火通明的通道!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一种能发出温和白光的奇异矿石,照亮了前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干燥的泥土、草药和烟火混合的气息,虽然简陋,却充满了生活的痕迹,与外界那绝望的死寂截然不同。
四人跟着遗民走入通道,身后的石门缓缓闭合,将荒原的危险暂时隔绝在外。
第三节
穿过一段不短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竟然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之中!溶洞经过人工开凿和扩建,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地下城寨!
头顶是倒悬的钟乳石,许多也被镶嵌了发光矿石。下方则是依着洞势修建的、层层叠叠的石头和土木结构的房屋,街道纵横,虽然简陋粗糙,却井然有序。洞窟中央甚至有一条地下溪流穿过,提供了宝贵的水源。许多穿着同样简陋的遗民在城中活动,看到首领带着几个陌生的重伤者回来,都投来惊讶和好奇的目光。
这里俨然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在末日般环境中艰难求生的微型文明!
“欢迎来到……‘磐石之垒’。”高大男子,也就是这里的首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和沉重,“我们是‘禹’的遗民,守护者最后的血脉。”
“禹的遗民?”苏药瑶震惊地重复道,她立刻联想到了地底遗迹中那道神念的话语。
首领点了点头,带着他们来到一处靠近溪流、相对宽敞的石屋:“这里很安全,先救治你们的同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