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之际——
他心口处,那枚已然与他融为一体的令牌,再次发出了温润的光芒。这一次,光芒不再狂暴,而是充满了柔和的生命力。
同时,他下方的大地之中,那被净化后的地脉,仿佛感念他的牺牲,自发地涌出一股精纯无比、蕴含着无限生机的大地母气,缓缓注入他那即将消散的灵体之中。
更有一丝微弱却坚韧无比的、属于他自身的本命剑魂,在沧溟剑的悲鸣中,牢牢守护着最后一点灵识不灭。
消散的过程,竟然缓缓停止了。
他那化为光点的下半身,在大地母气和自身剑魂的共同努力下,开始缓慢地、艰难地重新凝聚!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由最精纯的大地精气和剑意魂能构成的、一种近乎能量体的存在!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却真实地发生着。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点金光内敛,凌煅的身影缓缓从空中落下,轻轻站在地面上。
他依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得几乎不存在。他心口处的令牌印记缓缓隐去。那柄插在地上的沧溟剑发出一声欢欣的轻鸣,飞回他的手中,剑身上的裂纹似乎被大地母气滋养,淡化了许多。
他站在那里,仿佛与脚下的大地连为了一体,给人一种既脆弱又无比厚重的矛盾感。
“凌大哥!”苏苓第一个反应过来,连滚爬爬地冲过去,却在他身前几步停住,不敢触碰,生怕惊扰了什么。
众人也纷纷围了上来,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地看着他。
凌煅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眸中,依旧清澈,却更深邃了,仿佛蕴含着山川地脉的变迁。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感受着体内那种既非纯粹肉身、也非纯粹灵体的奇异状态,以及那与大地之间斩不断的紧密联系。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依稀可见的主裂缝方向,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封印……只是暂时。” “他们……还会再来。” “我们……需要变得更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关切而坚定的面孔,最终缓缓道:
“走吧。” “该离开北漠州了。” “下一站……去找到……其他的钥匙和……镇岳碑。”
风暴暂息,但更大的暗流,仍在涌动。旅程,远未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