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冥渊的气息并未完全消失,毕竟这片战场沉积了太多万古的死气,但那种源自冥古之门本源的、如同活物般不断侵蚀、扭曲一切的邪恶意志,却彻底消散了。空气中弥漫的污秽与压抑感减轻了大半,连那些游荡的战场怨灵,似乎都变得迟钝、茫然了许多,失去了某种核心的引导。
那座暗金方尖碑依旧矗立,虽然布满裂纹,显得残破不堪,但其上却不再有冥渊死气渗出,反而开始自主地、缓慢地吸收着周围残存的星辰之力,进行着微弱的自我修复。它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使命,镇封之物已除,它也从镇压者,重新变回了一座承载着历史与传承的纪念碑。
寒璃抱着凌煅,落在相对完好的一处地面。她不敢怠慢,持续为凌煅输送着真元,稳定着他的伤势。凌煅的伤势极其严重,不仅仅是力量耗尽,更严重的是生命本源的震荡与神魂的极度萎靡,那是超越极限催发心印与源核力量的反噬。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
数个时辰后,凌煅的睫毛终于再次颤动了一下,极其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视线模糊,浑身如同被拆散重组般剧痛,尤其是识海,如同被亿万根针扎刺,空乏欲裂。
“凌煅!”寒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凌煅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以眼神示意自己还活着。他尝试内视,丹田内,那三寸星辰元婴黯淡无光,小人盘坐着,小手结印,正借助星辰源核散发出的一丝丝微弱的混沌气流,缓慢地修复着自身,速度慢得令人绝望。识海中,“定星晷”心印也变得极其黯淡,仿佛耗尽了力量,陷入了深沉的沉睡。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伤了根本,没有数月甚至数年的静养,以及大量的天材地宝,恐怕难以恢复。
但……值得。
他挣扎着,将一丝微弱的神念探出,感应着外界。
冥渊那股令人作呕的本源气息……消失了。天空虽然依旧残破,却不再那么压抑。成功了。
他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随即又因牵动伤势而蹙眉,再次昏沉过去。
寒璃见他醒来片刻又昏迷,心知他伤势过重,必须尽快寻找安全之地疗伤。此地刚经历大战,动静太大,绝非久留之所。
她背起凌煅,辨认了一下方向。冥古之门已破,此行的最大目标已然完成。接下来,首要任务是保住凌煅的性命,让他恢复。
她想起了来时所经过的星殒之海,那里星辰之力浓郁,或许对凌煅的恢复有益。而且星海广阔,易于隐藏。
下定决心,寒璃不再犹豫,背着凌煅,化作一道微弱的遁光,朝着星殒之海的方向飞去。
她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小心避开沿途可能存在的危险。
第三节
就在凌煅斩破冥古之门,气息彻底消散于这片天地之时。
在太古战场极深极暗之处,一片完全被粘稠如墨的冥渊死气笼罩的未知空间。
这里矗立着一座更加庞大、更加狰狞、由无数巨大生灵颅骨垒砌而成的黑暗神殿。
神殿深处,一座燃烧着幽绿魂火的王座之上,一个笼罩在翻滚黑雾中的庞大身影,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仿佛两个旋转的、吞噬一切的黑洞,仅仅是目光所及,就让周围的空间不断塌陷、重生。
“冥古……的气息……消失了?”
一个低沉、古老、蕴含着无尽威严与一丝难以置信的声音,在神殿中回荡,震得虚空嗡嗡作响。
“是谁……竟能斩断吾族于此界钉下的‘楔子’?”
王座之下,侍立着数道气息同样恐怖的身影,闻言皆是身躯一震,露出骇然之色。
“尊上,是……是那个身负星辰本源的人族小子?还有那个太阴女修?”一道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迟疑道,“冥骨……他的魂灯已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