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残卷中看到的只言片语,隐隐吻合。
他不动声色地斟满战无极的酒杯,看似随意地问道:
“战宗主所言,确实骇人听闻。却不知,凌星主对此……有何看法?”
战无极牛眼一瞪:“凌小子?他能有啥看法?干就完了!他说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人家刀都架脖子上了,还能把脖子伸过去让人家砍顺溜点不成?
咱们圣地有些人啊,就是窝里横本事大,真见了外面的豺狼,腿肚子先转筋!”
他猛灌一口酒,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云老头,俺老战跟你说句实在话,那归寂漩涡里的玩意儿,还有这劳什子寂灭星庭,都不是善茬!
指望守着老祖宗那点家当就能高枕无忧?做梦吧!
再不想法子,等人家打上门,哭都找不着调!
凌小子弄那秩序核心,说不定就是条活路!总比有些人,整天琢磨着怎么给自己人下绊子强!”
战无极的话粗俗直白,却像一把重锤,敲在云珩以及不少听闻此事的中立派长老心上。
内部的倾轧,在确凿的外部威胁面前,显得如此短视和可笑。
潜移默化间,圣地内部的风向,开始发生着极其微妙的转变。
虽然玄石长老一系仍在不断制造麻烦,利用资源调配、人员审核等各种方式拖延、阻碍星辉卫的发展,但那种对凌煅和秩序核心一味质疑、否定的声音,明显减弱了许多。更多的人开始思考,面对前所未有的危机,圣地究竟该何去何从。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深居群星殿的圣主眼中。那朦胧星辉之后的目光,依旧深邃难测,无人知晓其在想些什么。
第三节
就在圣地内部暗流涌动之际,凌煅悄然离开了星陨圣地。
没有惊动任何人,他甚至没有动用星辉卫的制式星舟,而是通过圣地内一处不为人知的隐秘星门,直接传送至了一处荒芜的、连星辰都稀疏黯淡的边陲星域。
根据冰尘信物的指引,他驾驭着一艘毫不起眼的个人飞梭,在死寂的星空中航行了数日,最终抵达了一颗通体覆盖着赤红色岩石、没有任何大气与生命迹象的孤寂行星。
降落在行星表面,入目皆是荒凉。
嶙峋的怪石如同巨兽的骨骸,遍布着巨大的撞击坑,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亿万年前的某种惨烈。稀薄的星光照耀下,只有永恒的死寂。
然而,当凌煅按照信物波动传来的方位,来到一座尤其巨大的环形山底部时,眼前的景象却骤然一变。
环形山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岩石或深坑,而是一片扭曲的、如同水波般荡漾的空间屏障。
屏障之后,隐约可见不同于外界荒芜的、充满古老与苍凉气息的建筑轮廓。
冰尘,已然等在了屏障之前。
他依旧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与周围赤红荒凉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来了。”冰尘看着凌煅,微微颔首,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一圈,似乎对他伤势的恢复速度略有赞许,“比预想的要快。”
“承诺之事,不敢或忘。”凌煅拱手,“此地是?”
“一处古老的遗迹,或者说……一座坟墓。”
冰尘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缥缈,
“埋葬着一段被遗忘的历史,也封存着一件……我必须取回的东西。”
他不再多言,抬手对着那扭曲的空间屏障轻轻一划。屏障如同被无形利刃切开,向两侧分开,露出其后真实的景象。
踏入屏障,仿佛瞬间穿越了时空。
外面是死寂的赤红荒原,内部却是一片残破不堪、但依旧能看出昔日宏伟气象的古老城市废墟。
巨大的石柱倾颓,巍峨的殿宇只剩断壁残垣,街道上覆盖着厚厚的尘埃,一些奇异的、非金非石的建筑材料在黯淡的星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