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她的学习和生活。你现在在兵团,应该专心劳动改造,不要总想着个人的小事。祝你进步。苏母。”
这封信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肖霄的心上。他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信纸从他颤抖的手中飘落,像一片枯叶,无声地落在地上。
一切都明白了。不是信在路上耽误了,不是苏晨生病了,而是苏母截留了信件,甚至不允许苏晨回信。“不要再频繁来信打扰”——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穿了他的心。
“怎么了?”李卫东走过来,捡起地上的信纸。看完后,他的脸色也变了,“这...这老太婆也太...”
肖霄猛地转身,一拳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鲜血从他的指关节渗出,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肖霄!你冷静点!”李卫东急忙拉住他。
“冷静?我怎么冷静?”肖霄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她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们通信?凭什么?”
李红梅闻声赶来,看完信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也许...也许苏阿姨是为你们好。现在这种情况...”
“为我们好?”肖霄冷笑,“拆散我们是为我们好?阻断联系是为我们好?”
他突然停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除非...除非晨晨出了什么事...她妈妈在隐瞒...”
这个猜想让他更加恐慌。是啊,为什么苏母要如此坚决地阻断他们的联系?除非苏晨出了什么大事,她不想让他知道...
各种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中盘旋:苏晨生病了?出意外了?还是...还是她真的变心了,苏母在帮她摆脱他?
“我要回去。”他突然说,“我要回上海找她。”
李卫东和李红梅都吓了一跳:“你疯了?现在回上海?怎么可能?”
确实不可能。知青不能随便返城,除非有特殊原因。而且他的腿伤尚未完全康复,长途跋涉更是困难。
肖霄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插入头发中,痛苦地呻吟:“那我该怎么办?就这样干等着?等到什么时候?”
李红梅轻声说:“也许...也许可以托人打听一下。上海来的知青中,也许有人最近要回去探亲的。”
一线希望重新在肖霄眼中燃起:“对!托人打听!我一定要知道晨晨到底怎么了!”
从那天起,肖霄开始四处打听最近要回上海探亲的知青。但由于临近春节,大多数人都想回家过年,探亲名额十分紧张。他问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与此同时,他仍然坚持给苏晨写信,尽管知道这些信很可能到不了她手中。他改变了策略,不再在信中表达思念和担忧,而是写一些日常琐事,描述北大荒的生活,仿佛只是在和一个普通朋友聊天。
他希望用这种方式,让苏母放松警惕,也许有一天,某封信能幸运地到达苏晨手中。
“晨,今天画了一幅白桦林的雪景,赵连长说可以送到团部参展。如果你在,一定会画得更好...” “今天吃了饺子,白菜馅的,没有上海的小笼包好吃...” “腿伤好多了,虽然还是有点瘸,但已经不疼了...”
他写着这些平淡的文字,心里却在滴血。他多想告诉她自己的思念和恐惧,多想问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来信。但他不能,他只能这样小心翼翼地,像在雷区中行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永远失去与她的联系。
时间一天天过去,北大荒的冬天越来越深。肖霄的心也像这冰封的大地一样,渐渐失去了温度。他仍然坚持写信,但已经不再期待回信了。那些信件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对逝去爱情的祭奠。
一个雪夜,他独自坐在画室里,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煤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投下他孤独的影子。他拿出苏晨的照片,轻轻抚摸上面已经有些模糊的笑容。
“晨,你到底在哪里?你还好吗?你还...想我吗?”他轻声问着,但回答他的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