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积蓄力量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首先得写申请材料,”李卫东边吃边说,“要突出你的优势和贡献。你的文笔好,这不是问题。然后要找生产队和大队领导谈话,表达你的意愿和决心。最重要的是文化考核,一定要考出好成绩。”
肖霄默默记在心里。他知道李卫东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在这些事情上却心思缜密,不愧是干部家庭出身的孩子。
“王建军那边肯定不会闲着,”李卫东压低声音,“我听说他昨天就去公社了,肯定是去找他那个当副主任的表叔了。”
肖霄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永远都是有关系的人占便宜。”
“那也不一定!”李卫东不服气地说,“只要咱们策略得当,你还是很有希望的。你在群众中的口碑好,这是你的优势。”
饭后,肖霄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去上工,而是请了个假,回到宿舍开始准备申请材料。他从木箱底层翻出那本几乎没怎么用过的信纸——那是他来东北前苏晨送给他的,纸页已经微微发黄,但依然平整。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肖霄认真地写着申请理由。他写到自己对教育的热爱,写到在村小学代课的经历,写到对知识的渴望,却只字未提回上海的愿望——那是深藏心底的真正动力,却不能公之于众。
中午时分,肖霄拿着写好的申请材料去找生产队长。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东北汉子,皮肤黝黑,满脸皱纹,但为人正直。他仔细看了肖霄的材料,点了点头:“写得不错。你小子是有真才实学的,我看好你。”
肖霄心中一阵温暖:“谢谢队长,我会努力的。”
“不过,”队长话锋一转,“这个名额竞争很激烈啊。王建军、李红梅都来找过我了。尤其是王建军,背景不简单,你得有心理准备。”
从队长那里出来,肖霄的心情复杂。队长的认可让他感到鼓舞,但现实的困难也摆在面前。他决定去大队小学,那里是他代课的地方,也是他在这个寒冷北国感受到最多温暖的地方。
小学离知青点有二里地,肖霄踏着积雪慢慢走着。路边的白桦树光秃秃的,枝丫上挂着冰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片土地虽然寒冷而贫瘠,却也有着独特的美。两年多来,他在这里流汗、流泪,甚至流血,已经与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若是离开,会不会也是一种背叛?这个念头突然闯入肖霄的脑海,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肖老师!肖老师!”一阵稚嫩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
肖霄抬头望去,只见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身影正从小学方向跑来,那是他教的学生——虎子、小花和二蛋。三个孩子小脸冻得通红,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肖老师,听说你要去上大学了?”虎子气喘吁吁地问,眼睛里满是崇拜和不舍。
肖霄惊讶于消息传得如此之快,苦笑道:“只是申请,还不一定能去成呢。”
“俺爹说你是文化人,应该去上大学,”二蛋抢着说,“可是俺们舍不得你。”
小花眨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肖老师,这是俺娘让给你的。她说谢谢你教俺读书识字。”
肖霄打开布包,里面是三个还温热的鸡蛋。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鸡蛋是何等珍贵的礼物啊!他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谢谢你们,也谢谢你娘。”肖霄摸摸小花的头,“不管老师能不能上大学,都会一直教你们,直到离开的那一天。”
孩子们簇拥着肖霄向学校走去。所谓的学校,其实就是一间简陋的土坯房,窗户上糊着塑料布,屋里只有一个简陋的煤炉,勉强驱散些许寒意。但就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肖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价值感——教这些渴望知识的孩子们读书写字,看他们一天天进步,那种成就感甚至抵消了部分对上海的思念。
下午,肖霄给孩子们上完课,独自一人留在教室里批改作业。夕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