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视为“靡靡之音”。几个小青年围着,挑选着磁带,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他又看到一个卖塑料发箍和彩色丝巾的摊位,几个女青年挤在那里,比划着,嬉笑着。
这一切,都让肖霄感到一种莫名的疏离感。近十年的脱节,使得他对这座城市的快速变化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他的目光依旧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路过的年轻女子,尤其是那些牵着小孩的。
就在他经过一个相对热闹的街市口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惊呼声。只见人群像潮水一样向两边分开,一辆显然是失了控的脚踏三轮车,正歪歪扭扭、加速朝着人群冲过来!驾车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他显然吓坏了,拼命想捏闸却不得法,脸上毫无血色,只是惊慌地喊着:“让开!快让开!”
三轮车的前进路线上,正好有一个摆在地上卖鸡蛋的矮摊,摊主是一位农村打扮的老太太,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三轮车朝着她那一篮篮珍贵的鸡蛋冲去!那可能是她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指望!
周围的人都发出了惊呼,但事发突然,谁也来不及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 肖霄几乎是想都没想,在黑土地锤炼出的本能和那股子深植于心的良善驱使下,他一个箭步猛冲上去!他没有去拦那失控的三轮车——那根本拦不住——而是猛地扑向那个吓傻了的老太太,抱着她就地一个翻滚,堪堪躲过了车轮!
“哗啦——哐当!” 几乎是同时,失控的三轮车重重地撞上了鸡蛋摊子!竹篮被撞翻,鸡蛋飞溅开来,黄的白的流了一地。三轮车也终于失去了平衡,侧翻在地,车上的东西散落得到处都是。那位老先生也被甩了出来,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现场一片狼藉。蛋液横流,老先生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老太太惊魂未定,坐在被撞烂的摊子旁嚎啕大哭。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围了上来。
肖霄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自己沾了一身的尘土和蛋清,赶紧先去扶那位老先生:“老先生,您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老先生看起来有七十多岁年纪,穿着整洁的中山装,戴着眼镜,像是个有文化的人。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擦破了一块皮,渗着血丝,他捂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摔得不轻,但意识还清醒。
“我……我没事……谢谢……谢谢你,小伙子……”老先生喘着气,抓住肖霄的胳膊,试图坐起来,脸上满是后怕和感激,“闸……闸突然坏了……控制不住……”
这时,人群外挤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当时少见的皮夹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色焦急万分。他一眼看到地上的老先生,脸都吓白了,惊呼道:“爸!爸!您怎么样?怎么回事?!”
他扑到老先生身边,紧张地检查着他的伤势。
“国华……我没事,多亏了这位小伙子……”老先生指着肖霄,语气虚弱但清晰。
那叫国华的中年男人这才抬头看向肖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小兄弟,太谢谢你了!谢谢你救了我父亲!伤着没有?”他说话带着一点商人的精明和干脆,但感激之情是真诚的。
“我没事。”肖霄摇摇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快看看老先生要不要紧,送医院看看吧。”
“对,对,去医院!”周国华连忙招呼旁边的人帮忙,又对那位还在哭泣的老太太连声道歉,“对不住,阿婆,对不住,鸡蛋我们一定赔,一定加倍赔!”他从皮夹里掏出几张十元的大钞(在那时算是很大面额了),塞到老太太手里,老太太看着钱,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
周国华和几个热心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将老先生扶起,准备送往附近的医院。临走前,周国华紧紧握住肖霄的手,用力摇了摇:“小兄弟,大恩不言谢!我周国华记下了!你贵姓?在哪里工作?我改天一定登门重谢!”
“我叫肖霄。不用谢,应该的。”肖霄淡淡地说,他并不图什么回报,“赶紧送老先生去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