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闪着兴奋和难以置信的光,“那可是条大鳄啊!听说早年跑南洋的,门路深不见底!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电子表!妈的,那玩意儿现在可是紧俏货!怪不得!”
他猛地一拍大腿:“这就对了!我说呢!光靠扛大包你能穿这样?这就对了!妈的,早知道你趟出路子了,老子还用在码头吃灰受气?”
兴奋过后,他又灌了一杯酒,眼神热切地看着肖霄:“霄子,咱可是一个炕上滚过,一个碗里扒过食的兄弟!现在你发达了,可不能忘了哥们儿!带上我一起干吧!打架放风、联系下家、喝酒套近乎,这些活儿我在行啊!总比你一个人单打独斗强!”
肖霄看着他急切而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本来就有此意,李卫东的归来,简直是雪中送炭。 “废话!不找你找谁?”肖霄笑了,给他和自己都满上,“正愁人手不够!以后南边来的货量肯定会越来越大,种类也会多,光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你门路活,认识的三教九流多,销货这块,你得挑起来!”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李卫东用力一拍胸脯,激动得脸泛红光,“上海滩别的不敢说,论哥们儿义气,论打听消息,我李卫东不是吹的!以后你就是咱这摊子的‘总经理’,我就是‘副总经理’!咱兄弟俩联手,肯定能在这上海滩闯出个名堂!”
“什么总不总的,”肖霄笑着摇头,“就是一起混口饭吃,一起……攒够找人的本钱。”他的语气低沉下来。
李卫东的笑容也收敛了,他理解地拍拍肖霄的肩膀:“我懂。苏晨的事,我一直记着呢。放心,现在咱们有钱有人了,我发动所有兄弟帮你打听!就是把上海滩翻个底朝天,也一定帮你把她找出来!”
兄弟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和斗志在空气中弥漫。窗外,冬雨依旧下个不停,但这个小饭馆的角落里,却充满了久别重逢的温暖和重新燃起的希望。
从那天起,肖霄不再是孤军奋战。李卫东迅速融入了他们的“生意”。他性格外向,善于交际,很快就利用过去的关系网,将销售渠道从零散的街边摊和零星下家,扩展到了几个区的工人文化宫、青年宫、甚至是一些效益好的大厂的工会。他喝酒爽快,办事利落,又带着一股江湖气,很对那些同样在社会上摸索的“倒爷”和急需新鲜玩意儿年轻人的胃口。
肖霄则主要负责与老周接头、掌控货源、管理资金和制定大致的价格策略。他心思缜密,做事谨慎,正好弥补了李卫东性格中的毛躁和冲动。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配合得越来越默契。生意规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从最初的电子表、围巾手套,逐渐增加了太阳镜、仿羊皮夹克、甚至是一些廉价的化妆品和香水。
他们的“办公室”就是各个公园、茶馆、或者李卫东舅舅家那个拥挤的亭子间。资金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肖霄那个旧抽屉里的现金越来越多。他们依旧小心地规避着风险,但胆子和胃口也随着一次次的成功而慢慢变大。
期间,他们也遇到过麻烦。有一次一批货在运输途中被扣了,李卫东差点跟人动手,是肖霄冷静下来,通过周继先那边隐约透露的一点关系,花了不少钱才把事情摆平。还有一次遇到黑吃黑,对方想吞掉货款,是李卫东叫了一帮过去的兄弟,硬生生把场面镇住了。
这些风浪,不仅没有打垮他们,反而让他们的兄弟情谊更加牢固,也让他们更快地熟悉了这片刚刚解冻、却依旧暗流汹涌的商海规则。
每天晚上,无论多累,两人都会碰头,核对账目,交流信息。李卫东总会把他打听到的、关于苏晨的零星消息告诉肖霄:有人说好像在杨浦区的某个纺织厂宿舍区见过一个带孩子的女人,像肖霄描述的;又有人说陈国平似乎升了职,更加春风得意……每一条线索,无论多么模糊,肖霄都仔细记下,并拿出钱让李卫东继续深入打听。
希望虽然依旧渺茫如星火,但至少,他们不再是在黑暗中毫无方向地乱撞了。他们有了船,有了桨,有了并肩作战的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