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行车准备出厂门的女工听到了,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好奇地打量着肖霄,迟疑地问道:“你找……苏晨?是哪个苏晨?我们车间倒是有个叫苏晨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
嗡的一声!肖霄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血液瞬间涌上头顶!他猛地转向那个女工,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期待而变了调:“对!苏晨!她……她是不是二十七八岁?人挺瘦的?话不多?她……她是不是有个女儿?”
那女工被肖霄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看着他:“你……你到底是她什么人啊?问这么仔细?”
肖霄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挤出尽可能诚恳的笑容:“同志,您别误会。我是她……她以前的邻居,大哥。很多年没联系了,家里老人托我来看看她,听说她在这边厂子里上班。”他心脏狂跳,几乎要蹦出胸腔,眼睛死死盯着对方,不敢错过任何一丝表情。
那女工将信将疑,又打量了他几眼,或许看他穿着体面,语气诚恳,不像坏人,才稍稍放松了警惕,说道:“我们三车间是有个叫苏晨的,挺瘦弱的,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干活挺认真的。好像……是听说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挺不容易的。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我就不确定了。”
三车间!一个人带着孩子! 每一个词都像鼓点,重重敲在肖霄的心上!几乎可以确定了!就是她!一定是她!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让他浑身微微颤抖,眼眶瞬间就热了。他强忍着激动,连声问道:“谢谢!太谢谢您了同志!她……她今天上班了吗?什么时候下班?”
“今天……她好像上的中班,应该快出来了吧。”女工看了看厂里,“你在这儿等会儿估计就能看到了。不过……”她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我劝你别在这儿等。”
“为什么?”肖霄的心猛地一紧。
女工眼神瞟了一下厂门外的马路,声音更低了:“经常有辆小轿车来接她下班,开车的是个男的,看起来像个干部,派头挺足的。苏晨好像……好像不太情愿,但也没办法。我们私下都议论呢……你要是她大哥,还是……还是注意点方式,别惹麻烦。”
小轿车?男的?干部派头?陈国平! 肖霄的血液瞬间冷却了下来,一股冰冷的怒意和强烈的嫉妒攥紧了他的心脏!果然!果然是他!他还在纠缠苏晨!甚至如此明目张胆!
“谢谢您!同志,太感谢了!”肖霄郑重地向女工道谢,声音有些哽咽。这个消息至关重要,不仅确认了苏晨的下落,更揭示了她面临的困境。
女工摆摆手,推着自行车匆匆走了。
肖霄立刻退到厂门对面一个不起眼的报亭后面,心脏依旧在疯狂地跳动,手心里全是冷汗。他死死盯着红旗配件厂的厂门,目光如同猎鹰般锐利。激动、愤怒、心疼、渴望……种种情绪在他胸腔里翻腾撞击。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苏晨,我来了!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下班的工人渐渐多了起来。他的目光紧张地搜寻着那个瘦弱的身影。
终于,在走出厂门的人流中,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劳动布工作服,戴着同样颜色的工作帽,帽檐下露出几缕汗湿的头发。她比记忆中更加瘦削,脸色是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微微低着头,肩膀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走得很慢,似乎带着沉重的疲惫,手里拎着一个旧的帆布包。
正是苏晨!那个他魂牵梦萦了近十年的人!
肖霄的呼吸瞬间停止了!他下意识地就要冲过去,大声呼喊她的名字!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在他身后响起!一辆黑色的、车身上带着白色条纹的上海牌Sh760A小轿车,带着这个时代特有的官僚气派,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