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而且,如果是他,他为什么不现身?为什么用这种匿名的方式?
可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她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任何一个可能如此慷慨解囊的“陌生人”。
这神秘的援助,像一道谜题,冲淡了压在她心头的绝望,却也带来了新的困惑和一丝隐隐的不安。
就在她心神不宁之际,怀里那只笨重的、几乎很少响起的寻呼机(b机,当时极少数人才有)突然尖锐地振动起来,吓了她一跳。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后面跟着简短的信息:“速回电至市一院住院部,关于苏玉芬费用事宜。”
母亲!市一院!
苏晨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母亲病情又有反复?还是……又是催款?
她不敢怠慢,急忙跑到护士站,借用电话,颤抖着手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是市一院住院部收费处的声音。
“是苏玉芬的家属吗?通知一下,你们账户上收到一笔两千元的匿名捐款,目前欠费已经结清,后续治疗费用请及时关注。”
嗡——!
苏晨握着话筒,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两千块!匿名捐款!又是匿名捐款!
晓梦这边刚收到三千,母亲那边紧跟着就收到了两千!整整五千块!恰好就是昨天那笔救命钱的数额!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是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拨人!在同时帮助她们母女!
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震撼和迷茫,如同潮水般席卷了她!她靠在护士站的桌子上,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
是谁?到底是谁?
如此了解她的困境,如此精准地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却又如此神秘地隐藏起来,不求任何回报?
如果说刚才那三千块还让她感到一丝温暖和困惑,那么这接踵而至的两千块,以及两者之间清晰的关联,让她在震惊之余,感受到了一种更深层次的、几乎让她有些毛骨悚然的……被守护感。
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暗中注视着她,了解她所有的苦难,并在她最绝望的时刻,以一种强大而沉默的方式,为她挡下了部分的风雨。
这种感觉,陌生而强烈,与她这些年所经历的世态炎凉、冷漠算计截然不同。它不像陈国平那种带着明确目的、令人窒息的“帮助”,而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雪中送炭。
会是他吗?
那个她深爱着、又深深误会着、如今似乎自身难保的男人?
这个念头再次顽固地冒了出来,比之前更加清晰。
她想起那天傍晚他在厂门口那充满痛苦和愤怒的眼神,想起他这些年来可能经历的磨难……如果他知道了晓梦的存在,如果他还有一丝能力……他会不会……
不,不会的。她立刻又否定了自己。他怎么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了,他又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而且,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以他的性格,怎么会不现身?怎么会用这种匿名的方式?
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但情感深处,却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希冀,如同黑暗中挣扎的星火,开始悄悄闪烁。
她失魂落魄地放下电话,回到IcU外的走廊,缓缓坐回那张冰冷的塑料椅子。内心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难以名状的情绪。
压得她喘不过气的经济压力,因为这五千块的匿名捐款,暂时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虽然未来的开销依然巨大,但至少,她获得了一段宝贵的、可以喘息和思考的时间。她不必立刻被逼着去向陈国平屈服,不必立刻做出那个会让她余生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中的决定。
这陌生的暖流,不仅温暖了她几乎冻僵的身体,更像是在她漆黑一片的前路上,投下了一束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