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忙。
然而,当他把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时,苏晨的脸色微微变了。晓梦的那件白衬衫,因为和几件颜色略深的衣服混洗,领口处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蓝色。而苏晨的一件真丝衬衣,也因为粗暴的洗衣机搅动,变得有些皱巴巴,失去了原有的柔滑质感。
“这……这洗衣机怎么……”肖霄愣住了,手足无措。
“没事……没关系。”苏晨连忙说,接过那件染了色的白衬衫,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以后……我的和晓梦的衣服,还是我自己手洗吧。洗衣机……洗你的外衣就好。”
她没有责怪,甚至没有多说一句。但肖霄却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他这才明白,苏晨和晓梦那些看似半旧却永远干净整洁的衣服,是苏晨在无数个深夜,用那双早已不再细腻的手,就着冰冷的肥皂水,一件件精心搓洗、晾晒出来的。她们有她们习惯和信赖的清洁方式,而他所谓的“帮忙”,不仅没有减轻负担,反而造成了损失,更凸显了他对她们生活方式的陌生和无知。
他呆呆地看着苏晨拿出漂白粉,小心翼翼地尝试补救那件衬衫,心里充满了懊恼和自责。那轰隆隆的洗衣机噪音,此刻听起来像是对他无知的巨大嘲讽。
而最激烈、也最伤人的摩擦,终于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围绕着晓梦的教育问题爆发了。
肖霄看到晓梦趴在书桌上学习,用的是那种最简单的铁皮铅笔盒,几支铅笔都用到了很短,拿小铁皮筒套着继续用。他立刻心疼不已,第二天就买回了一个当时最流行的、带乘法口诀和磁铁开关的塑料铅笔盒,里面配了一整套十二色的中华绘图铅笔,还有带着香味的橡皮和一把小巧的金属卷笔刀。
他兴冲冲地把新文具拿到晓梦面前:“晓梦,看爸爸给你买的新铅笔盒,喜欢吗?还有这么多彩色铅笔,画图画可以用。”
晓梦抬起头,看着那花里胡哨的新铅笔盒,眼睛里并没有肖霄期待的惊喜,反而掠过一丝不知所措,甚至……是抵触。她小声说:“我……我那个旧的还能用。”
“哎呀,旧的那个都生锈了,这个多好看,功能又多。”肖霄不由分说,拿起那个旧铁皮铅笔盒,就想把它收到一边去。
“别动!”晓梦突然叫了一声,声音尖利,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她一把抢过那个旧铅笔盒,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护着什么绝世珍宝,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愤怒,瞪着肖霄。
肖霄完全愣住了,手僵在半空:“怎……怎么了?爸爸只是给你换个新的……”
“我不要新的!”晓梦的情绪突然失控了,眼泪涌了上来,声音带着哭腔,“我就喜欢这个旧的!这是妈妈攒了很久的钱才给我买的!你知道它多少钱吗?两块五!妈妈加了三个夜班才挣来的!你凭什么动它!你凭什么觉得新的就一定好?!”
她的话语像一连串冰冷的石子,狠狠地砸在肖霄的心上。他这才看清,那个旧铁皮铅笔盒虽然边角有些磕碰,锈迹斑斑,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里面每一支短小的铅笔都削得整整齐齐。那不仅仅是一个文具,那是她们母女相依为命、艰难岁月里的一个见证,承载着苏晨沉甸甸的爱与付出。
而他那个昂贵的新铅笔盒,在他眼中是爱与补偿,在晓梦看来,却成了对过去那段岁月、对母亲心血的否定和亵渎,成了他“财大气粗”却毫不了解她们内心的象征。
苏晨闻声从厨房跑出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煞白。她看着泪流满面、浑身发抖的女儿,又看看脸色惨白、手足无措的肖霄,一时间心如刀绞,竟不知该先安抚哪一个。
“梦梦,别这样……爸爸是好意……”她无力地劝说着,声音哽咽。
“我不要他的好意!”晓梦哭着喊道,抱着旧铅笔盒冲回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肖霄站在原地,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看着桌上那个崭新的、此刻显得无比讽刺的铅笔盒,又看看那扇紧闭的房门,巨大的失落和痛楚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