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由远及近!一辆没有悬挂牌照的破旧面包车,如同脱缰的野马,从不远处的土路上颠簸着冲了过来,径直朝着他藏身的方向撞来!车窗摇下,里面伸出一个人影,手里似乎拿着什么棍棒类的武器!
他们还有接应!而且竟然开车在这片荒地里搜寻!肖霄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对方的狠毒和周密,远超他的想象!这是根本不给他任何活路!
求生的欲望再次爆发出惊人的能量!他猛地向旁边的深草丛中扑倒,然后手脚并用地向着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半埋在地下的水泥管道爬去!那是过去某种工业排水渠的一部分。
面包车咆哮着从他刚才藏身的地方碾过,撞塌了那堵残破的矮墙。车上跳下两个人,骂骂咧咧地开始搜索草丛。
肖屏住呼吸,蜷缩在冰冷潮湿、满是淤泥和秽物臭味的水泥管道深处,一动不敢动。他能听到外面那两人搜索的脚步声和对话声。
“妈的!跑哪去了?”
“肯定没跑远!搜!老板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包钱必须拿回来!”
“这小子属泥鳅的?这么能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句话如同冰锥,狠狠刺入肖霄的耳中,让他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冻结!对方不仅仅是设套陷害,这是赤裸裸的要灭口!不仅要拿回可能作为“诱饵”的钱,更要彻底消除他这个隐患!其狠毒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之前所有的侥幸心理,所有的孤注一掷的勇气,在此刻彻底粉碎!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何等可怕、何等无法无天的对手!他们可以轻易地操纵规则,设置陷阱,甚至动用这种近乎黑社会的手段来清除障碍!自己在他们眼中,或许真的就像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漫长如同一个世纪。外面的搜索声时而靠近,时而远离。肖霄蜷缩在污秽的管道里,冰冷的泥水浸透了他的衣裤,伤口浸泡在其中传来刺痛,但他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生怕这声音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外面的脚步声和引擎声终于渐渐远去,似乎认为他已经逃远了。
但肖霄依旧不敢立刻出去。周老板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脱险之后,更要沉住气,往往第一波搜过去,还有第二波等着你露头。”
他又在冰冷恶臭的管道里坚持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四肢都几乎冻得麻木,外面彻底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声和远处江涛声,他才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从管道另一端爬了出来。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荒芜之地陷入一片恐怖的黑暗,只有远处城市的灯火提供着微弱的光源。他浑身湿透,沾满污泥和血迹,寒冷和疼痛如同无数根针,刺穿着他的神经。但他顾不了这些,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他不敢走任何可能被车辆追踪的道路,只能凭借着对方向的模糊记忆和对光亮的本能趋向,在漆黑的荒野中艰难跋涉。他摔倒了无数次,又被求生的意志支撑着爬起来。那包沉重的钱,此刻不再是希望,而是耻辱和危险的象征,但他不能扔掉,这既是巨款,也可能成为未来的某种证据。
当他终于踉踉跄跄、如同一个真正的流浪汉般,看到远处公路的灯光和偶尔驶过的车辆时,几乎要虚脱倒地。但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他没有直接走上公路,而是沿着路基下方的阴影继续前行,直到看到一个路边的小杂货店还亮着灯。
他整理了一下撕破的外套,尽量遮住里面的狼狈,然后用最后一点力气,走到杂货店的公用电话前,投下了身上仅存的几枚硬币。他没有打给李卫东,也没有打给王大锤,而是直接拨通了周老板留给他的一个极其私密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周老板沉稳的声音传来:“哪位?”
“周叔……是我……肖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