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什么。病房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监测仪器规律的、微弱的滴答声。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肖霄以为她已经睡着，或者不知该如何回应时，苏晨却突然开口了，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切入要害的清晰：
“肖霄，我记得你以前跟我提过，那个‘百安居’超市，还有‘赛科’电器，他们卖东西，都是摆在很大的场子里，明码标价，自己看，自己选，对吧？”
肖霄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是……是这样。他们讲究的是标准化，开架自选，规模效应。”
“那……如果有人买了他们的东西，比如……一个大一点的灯具，或者一套组合柜子，运回家，发现不会装，或者装起来很麻烦，他们管不管？”苏晨转过头，看着肖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属于她自己的、源自生活最朴素质感的智慧光芒。
“这个……”肖霄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戴维·王的介绍和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他们……好像主要是负责卖货。安装……可能需要顾客自己找工人，或者他们有一些合作的安装服务，但应该是要另外收费的，而且响应未必及时。他们的优势在于价格和品类齐全。”
苏晨点了点头，仿佛印证了自己的某个想法。她微微直起身子，虽然动作因身体的虚弱而显得有些缓慢，但眼神却愈发清亮：“肖霄，我是不懂你们那些大道理，什么规模效应、品牌溢价。但我就是个普通女人，我知道家里买东西、用东西最怕什么。”
她顿了顿，组织着语言，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却很坚定：“最怕的，不是东西贵一点，而是买回去成了摆设，用不起来！就像以前，咱们买个新式的窗帘杆，或者一个复杂点的落地灯，看着说明书都头疼，找不到人装，或者请来的工人糊弄事，最后钱花了，心里还憋一肚子气。”
肖霄的心猛地一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他屏住呼吸，专注地看着苏晨。
“你看，”苏晨继续说着，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说服力，“那些外国大公司，他们东西是好，场面也大，规矩也多。但他们离咱们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终究是隔了一层。他们卖完东西，任务好像就完成了。可咱们中国人过日子，讲究的是个‘方便’，是个‘贴心’。”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肖霄脸上，带着一种鼓励和点拨的意味：“你的公司，能不能……不在价格上跟他们硬拼，也不去学他们那套看起来‘高级’但冷冰冰的规矩。你就抓住一点——他们做不到的，你来做！”
“他们只负责卖，你负责‘送到家、装到好、教到会’！”苏晨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肖霄脑海中那团纠缠已久的迷雾！“不管顾客买的是一个小五金，还是一盏大吊灯，哪怕只是一盒螺丝钉，只要是从你这里买的，你都派人给他送到家里，需要安装的，就派最可靠的老师傅，手艺好，态度也好，给他装得妥妥帖帖，并且耐心教会他怎么用，怎么维护。甚至……甚至可以留下个联系方式，以后这东西出了任何小问题，一个电话，你的人就能上门去看看！”
她看着肖霄眼中骤然亮起的光芒，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脸上露出了一个疲惫却欣慰的笑容：“我知道，这样成本会高一些，人手也要增加。但是肖霄，你想，对于那些怕麻烦、图省心、或者自己实在不懂行的顾客来说，是多花一点点钱买个省心、买个放心重要，还是为了便宜几块钱，自己折腾得焦头烂额重要？尤其是那些新搬家的，或者给老人买东西的……这份‘服务到家’的心意，不就是咱们中国老话里说的‘和气生财’、‘将心比心’吗？这，不就是那些外国大公司，再怎么学也学不去的、咱们自己地盘上的‘土办法’优势吗？”
肖霄如同被醍醐灌顶，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怔怔地看着苏晨，看着这个即将被推上手术台、看似柔弱无比的妻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一直苦苦思索如何应对外资的降维打击，如何构建自己的核心竞争力，甚至一度迷失在那些复杂的数据和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