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什么。离婚协议书?还是她的死亡判决书?无所谓了。耗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她在那个模糊的签名栏里,划下了一道歪歪扭扭、如同濒死蠕虫般的痕迹——谢宁意。
笔,从无力的指间滑落,掉在雪白的被单上,滚出一道刺目的墨痕。
路乔年几乎是立刻抽走了那张纸,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吹在她汗湿冰冷的额头上。他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确认签名的眼神如同在检查一份普通的文件。那张签着她名字、沾着她生命最后体温的纸,被他仔细地折好,收进熨帖平整的西装内袋,紧贴着他那颗从未为她跳动过的心脏位置。
他转身,挺拔的背影决绝地走向病房门口,没有丝毫停顿。昂贵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冰冷、规律、如同倒计时的“哒、哒”声,每一步都踏碎她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
监护仪的警报声骤然拔高,变得尖锐而凄厉,屏幕上代表心跳的曲线疯狂地上下窜跳,然后猛地拉成一条绝望的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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