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日出拂晓时分,函谷关大门缓缓向两侧打开,十八万秦军鱼贯而出,轻骑在前,迅速通过涧河上修建的石桥,出现在广袤的原野上,分散成上百股,随时随地监视诸侯联军动向。
「君上,我们当真什麽都不做吗?」
关楼上的郎中令樗里烽有点担忧的问道。
「项籍其人骄傲如斯,他不会做这种半渡而击的事情,何况,我军侦骑已经过河,待廉符麾下的三万前军站稳脚跟,就算楚军突袭又如何?」
目光如炬,赢斐俯瞰关外,将一切尽收眼底,这场仗关系到天下的格局,不可不察。
「君上。」
樗里烽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什麽。
「我知道你对孤如此轻信韩信有意见,有意见可以提,不过要等这场仗结束。」
赢斐的视线始终聚焦在函谷关外。
「唯!」
樗里烽压下内心的担忧,宛如雕塑般望着不远处的十八万秦军。
天边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大地上,右翼三万秦军在游骑的看顾下有惊无险的通过涧河,重甲步卒在前,长矛如林,弩兵居中,持盾轻兵在后,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防御阵型,守护着涧河上唯一的一座石桥,等待主力过河。
十里开外,诸侯联军早已陈兵在侧,十五万楚军居中,韩丶赵丶燕丶齐四国军队约十五万簇拥在左右两翼,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军阵与秦军遥相对峙,微风轻轻拂过,六国旌旗猎猎作响。
「上将军。」
「秦军只有万馀骑,我们有数万骑兵,他们现在只有一小部分过河,我军要是此刻发起进攻,半渡而击,秦军必然没有防备,何不...」
赵王歇还在为昨夜之事耿耿于怀,想方设法削减赵军伤亡,不禁凑到项籍身旁,窃窃私语。
「本将既答应秦人,自当行正道,三十万对二十万,还要靠偷袭取胜,天下人该如何看本将?」
骑在乌骓马背上的项籍重瞳一瞥,冷冷道。
「咳咳。」
赵王歇咳嗽了几声,讪笑着退回了赵国将领中,迎接他的是一双双充满了鄙视的眼睛。
『唉!!!』
没有人注意到范增暗自叹息了声,兵者,险道也,赵王歇之议才是枭雄之举,只可惜,项籍过度的秉持正大,忽略了战争的本质在于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迂腐啊。
不多时,十八万秦军完全渡过涧河,廉符军居右,韩信军居左,共同拱卫着章邯的十万中军,开阔的原野上,双方兵力约五十万,这是自巨鹿之战以后最大规模一仗,寒风凛冽,杀机四伏。
「传令下去,两千骑兵分散至右翼,三千弩兵在前,四万五千步卒一字排开,全部退至河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