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天尊复又哈哈大笑。
“因我在此与你说这几句话,云梧的时光已过去十五载,再多与你说几句,你的亲朋好友便都要通通殒命了!”
“我素来喜见世事更迭,多些亡故,多些新生,方能有更多不同景致,更多别样之人。”
或因天道松了桎梏,陈根生的神念竟生出了落泪之能。
自己不过多言数句,便无端耗去时光,到头来竟要连累亲朋好友性命皆丧。
没有眼眶承托,没有脸颊滑落。
只见他团聚的神念间,渗出微光,微光聚作珠形,坠下时无声。
触到虚空,却似能溅起悲戚的涟漪。
他神念波动如麻,那些泪落得愈发急促,每一滴都映着亲朋好友的模样。
也映着自己满手的血腥。
明明是结丹所化的虚物,却比任何凡俗之泪都沉,都痛。
陈根生像是要把这半生的苦与悔,都顺着这魂泪淌尽。
“天尊,蜚蠊愿择生死道!蜚蠊不愿再赴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