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腰间的武器上,随时准备出手。
徐逸风微微垂首,看似恭敬,实则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直接的审视。他的目光落在队正靴子上沾着的泥泞,心下判断这些人应该是从城外匆忙赶回的。赵莽则按照吩咐,梗着脖子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嘴里似乎还在无声地嘟囔着什么,像是在抱怨天气,实则是在努力压下火气,拳头在袖中紧握,指节发白。
巴特尔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路引双手奉上:“回军爷,小的是本地向导,这几位是俺带来的客商,从张掖来的,想到这边收些皮子山货。”他指了指徐逸风等人,“这位是俺东家,这两位是伙计,那位是账房先生,那妇人和孩子是东家眷属。”他将柳七娘和小栓子巧妙地说成了一家人。路引的纸张微微发黄,边缘有些磨损,显得十分自然。
那队正粗鲁地翻看着路引,纸张做工精细,印章齐全,确实是张掖府开具的格式,看不出明显破绽。但他显然不肯轻易放过,斜着眼打量着众人:“张掖来的?口音可不太像啊!收皮货?我看你们这细皮嫩肉的,倒像是南方来的老爷!”他尤其多看了几眼皮肤白皙、带着书生气的陈文。陈文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湿滑得几乎握不住袖中的暗器,闻言下意识地想推眼镜辩驳,却被身旁的王五用眼神制止。王五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陈文的手背,示意他保持冷静。
巴特尔赶紧接口:“军爷说笑了,俺东家是读书人出身,后来才做的生意,这位账房先生更是俺东家重金请来的秀才公,自然不像俺们这些粗人。至于口音,俺东家祖籍本是江南,后来才迁到张掖的。”他的笑容更加谦卑,眼角挤出几道皱纹。
这时,旁边一个劲装汉子突然开口,声音阴冷:“那个低着头的黑大个,抬起头来看看。”他指的正是赵莽。那汉子的手指微微一动,仿佛随时会拔出武器。
赵莽身体一僵,徐逸风暗叫不好。就在赵莽即将按捺不住抬头的瞬间,角落里的小栓子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声音响亮,带着孩子特有的委屈和惊恐:“娘……我饿……我怕……” 孩子的哭声在紧张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一哭突如其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柳七娘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将小栓子搂在怀里,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用一种刻意改变的、沙哑柔弱的嗓音哄道:“栓子不哭,不哭啊,官爷们问完话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她一边说,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病弱不堪,肩膀颤抖着,显得十分可怜。
那队正和劲装汉子被这哭闹和咳嗽弄得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嫌恶之色。陈文也趁机上前一步,对着官差们拱了拱手,用那被草药改变的沙哑嗓音,文绉绉地说道:“诸位差官明鉴,晚生等确是安分守己的商人,携家带口,路途艰难,实不愿多生事端。些许心意,不成敬意,还请诸位行个方便,买杯酒水驱驱寒。”他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小锭银子,约有五两,不动声色地塞到那队正手中。银锭冰凉而光滑,在火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那队正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脸色稍霁,又看了看哭闹的孩子和“病弱”的妇人,再看了看那份看似无误的路引,似乎也觉得这群人不太像穷凶极恶的逃犯(尤其是还有妇孺),便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量你们也没那个胆子!记住,在凉州地界都给老子安分点!我们走!” 他的目光在赵莽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犹豫,但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他又瞪了赵莽一眼:“黑大个,没事别老低着头,看着晦气!”说完,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转向下一间客房。脚步声渐渐远去,火把的光影也从门缝下消失。
房门重新关上,屋内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后背皆是一层冷汗。赵莽这才抬起头,兀自愤愤不平地低声道:“呸!狗眼看人低!要不是爷拦着,俺非……” 他的脸上因愤怒而涨红,肌肉抽搐。
“噤声!”徐逸风低喝,目光严峻,“他们未必真走了,或许还在楼下盘问。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凉州城!” 他的耳朵微微一动,捕捉着门外的动静,确认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