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砸门声如同催命符,伴随着粗暴的吼叫在寒夜里格外刺耳:\"郭驼子!快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劈了你这破铺子!\"声音中充满了威胁和暴力,让人不寒而栗。
铁匠铺内,空气瞬间凝固。郭驼子脸色煞白,急声道:\"快!跟我来!\"他踉跄着引着徐逸风三人冲向铺子后院,脚步匆忙而慌乱。
后院狭窄,堆满了废铁料和煤块,角落里果然有一个用厚重木板盖着的方形水池,乃是平日淬火所用,此时天寒地冻,水池早已干涸,只剩下一些锈迹和污渍。
\"就这里!快下去!\"郭驼子奋力掀开一块木板,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里面漆黑一片,散发着潮湿的铁锈和霉味,令人作呕。
脚步声和叫骂声已至院内!火把的光芒透过门缝射进来,在雪地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没时间了!\"徐逸风当机立断,\"赵莽,你先下,接应!巴特尔,跟上!郭老丈,您...\"他的语速极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郭驼子推了他一把:\"别管我!你们藏好!我应付他们!\"说着,他将木板猛地合上大半,只留一丝缝隙透气,又迅速拖过几块废铁料看似随意地堆在旁边掩饰,动作虽然匆忙却有条不紊。
几乎在木板合上的瞬间,后院破旧木门被\"哐当\"一声踹开!火把的光芒瞬间驱散了黑暗,四五名赫连部武士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为首一人脸上带着刀疤,目光阴鸷地扫视着院子,如同猎鹰寻找猎物。
\"郭驼子!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刀疤脸厉声喝道,目光扫过堆放的杂物,带着明显的怀疑和不耐烦。
郭驼子强作镇定,陪着笑,故意咳嗽着:\"几位军爷...咳咳...小老儿年纪大了,耳朵背,刚睡下...不知军爷深夜前来,有何贵干?\"他弯着腰,一副卑微的样子,但眼睛却不时瞟向水池的方向。
\"少废话!有没有看到生面孔?特别是江南口音的人!\"刀疤脸逼近一步,手按在刀柄上,威胁的意味十足。
\"生面孔?哎呦军爷,这兵荒马乱的,哪还有什么生面孔敢来咱这小镇子啊...\"郭驼子弯着腰,看似惶恐,却巧妙地用身体挡住了水池的方向,不让对方注意到那里的异常。
一名武士用刀鞘拨弄着院角的煤堆,另一人则走向那堆废铁料和水池木板,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藏身于冰冷漆黑水池下的三人屏住呼吸,赵莽肌肉紧绷,手握住了刀柄,眼中闪烁着杀意。徐逸风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臂,示意绝对不可妄动。巴特尔则紧张地透过木板的缝隙死死盯着外面的动静,额头渗出冷汗。
那武士的靴子踩在木板边缘,发出吱呀声,似乎有些好奇地想用刀鞘撬开看看。他的动作缓慢而随意,但却让藏身于水池下的三人心跳加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前院突然传来另一队人的喊声:\"头儿!这边搜过了,没有!\"声音洪亮,打破了后院的紧张气氛。
\"客栈那边有动静!圣使大人催我们过去加强警戒!\"另一个声音接着喊道,语气急促。
刀疤脸皱了皱眉,似乎懒得再在这脏乱的后院浪费时间,骂了一句:\"晦气!走!去客栈那边!老东西,给我安分点!\"他狠狠瞪了郭驼子一眼,挥手带着人呼啦啦又退了出去,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风雪声中。
后院恢复了死寂,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吹动着地上的积雪。
郭驼子又等了好一会儿,确认人真的走了,才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长长吁了口气,连忙颤巍巍地掀开水池木板,声音还在发抖:\"出来吧,他们走了。\"
徐逸风三人从藏身处出来,皆是出了一身冷汗,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好险...\"巴特尔心有余悸,擦拭着额头的冷汗,\"刚才那家伙的脚就差一点踩到木板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