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雪花落地。
巴特尔目光一凝,眉头皱起:“现在?外面情况不明,太危险了。”他知道雪狐的身手极好,甚至胜过寨子里最好的猎人,但此刻的祁连山黑夜,隐藏着未知的窥探者,实在不是单独行动的好时机。
雪狐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她只是重复道:“我出去一趟。”
阿木古郎脸上掠过一丝敬畏,他似乎比巴特尔更了解雪狐的一些特殊之处,低声问:“要去多久?方向?”
“不会太久。去听听‘山’的声音。”雪狐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带着某种神秘的意味,她伸手指了一个方向,“东南,老鹰嘴那边。”——正是傍晚时分发现那神秘窥探者痕迹的方向。
阿木古郎闻言,脸上那丝敬畏更深了,甚至带上了一点担忧:“小心些。雪狐姑娘,那边的‘东西’,晚上一向不太平,老辈人说那里是‘山灵’憩息也是发怒的地方。”
雪狐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她轻轻推开木门,身形一闪,如同融入了夜色的一片雪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与寒风之中。
屋外的寒冷瞬间包裹了她,足以让普通人瞬间冻僵。但雪狐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严寒,她深吸一口冰冷彻骨的空气,冰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似乎能捕捉到最微弱的光线。她没有走寨子惯常巡逻或狩猎的路径,而是选择了极其陡峭险峻的路线,身形如同鬼魅,在嶙峋的怪石和深厚的雪层间灵活穿梭,脚步轻得连雪层下最警觉的雪貂也难以察觉。
月光偶尔挣扎着穿透浓密翻滚的流云,洒下清冷惨淡的光辉,短暂地照亮下方如同巨人牙齿般狰狞的冰蚀峡谷和远处巍峨连绵、沉默压境的雪峰。这片区域,弥漫着一种古老而荒凉的气息,就连风语寨最老练的猎人也视之为禁忌之地,非不得已绝不深入。传说这里曾是古老山神发怒时投下的巨石阵,充满了不祥的磁场和沉睡的古老怨念,夜晚常有奇怪的声音和光影,甚至有人声称见过模糊的、非人的身影。
雪狐的目的却异常明确。她对这片常人畏之如虎的区域似乎颇为熟悉,总能精准地避开那些看似平坦实则暗藏杀机的冰缝雪窝,灵巧地绕过那些风声如同冤魂呜咽的嶙峋石林。她的行动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朝着东南方向那片被称为“老鹰嘴”的险峻雪坡深处而去。
最终,她来到一面巨大的、如同镜面般光滑陡峭的冰壁之下。这冰壁高达数十丈,在稀薄的月光下反射着幽蓝莫测的光芒,冰冷、坚硬、沉默,仿佛通往另一个未知世界的门户。四周的风声在这里变得异常古怪,盘旋呼啸,带着一种低语般的质感。
雪狐停下脚步,并没有四处张望戒备,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如同最虔诚的朝圣者面对神只。她将一只戴着薄皮手套的手轻轻按在冰冷刺骨的冰壁上,另一只手则从怀中取出一个看似陈旧古朴的暗色小皮囊。她解开系绳,从里面极其吝啬地倒出些许磨碎的、散发着奇异清香的不知名植物粉末,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撒在面前未被风吹散的雪地上,形成一个简单而古老的符号——那图案并非风语寨使用的任何标记,线条粗犷扭曲,带着一种原始苍凉的气息,是更为久远的萨满信仰中,用于沟通天地与精魂、进行献祭祈求的秘法符号。
然后,她开始低吟。那是一种极其古老、语调奇异、音节晦涩沉滞的歌谣,并非风语寨的语言,也非中原或草原任何已知的部族方言。歌声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原始的、直击灵魂深处的力量,仿佛并非出自她年轻的喉咙,而是源于这片雪山亘古冰封的记忆深处,是山脉的脉搏与呼吸。这奇异的吟唱在寂静无声的冰谷中低沉地回荡,与盘旋呼啸的风声交织、碰撞,产生一种令人心神不宁的奇异共鸣。
渐渐地,四周的风似乎变了。不再是毫无目的的呼啸肆虐,而是开始围绕着这片冰壁和她缓缓盘旋流动,卷起细密晶莹的雪尘,如同无数无形的精灵在踏着古老的节拍起舞。冰壁的最深处,似乎也传来了回应——那是极其细微的、如同万载冰层正在缓缓断裂又或是某种存在深沉叹息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