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小心翼翼地踏上那片由巨大莲叶状石板铺就的区域时,走在最前的夏侯琢猛地停下脚步,抬手示意众人止步。
“不对!”他低喝一声,声音中带着警惕与疑惑。随即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一块莲叶石板的边缘纹路,仔细查验。只见那原本玄奥自然、蕴含着某种规律气机流转的莲花印记旁,多了一道极其细微、深浅划一、显然是新近用锋利工具刻上去的划痕。这划痕看似无意,却恰好破坏了原有印记气机的连贯性与平衡,犹如在流畅的乐章中插入了一个刺耳的音符。
“是赫连部那帮杂碎!”赵莽虽虚弱,怒火却瞬间被点燃,咬牙切齿地骂道,声音因牵动胸口伤势而显得有些嘶哑,“正面交锋占不到便宜,就尽使这些下三滥的阴招!真他娘的无耻!”
夏侯琢面色阴沉,仔细检查了附近几块石板,果然又发现了类似的细微改动痕迹。“果然如此。他们撤退时,不仅是为了逃命,更是有意破坏了沿途的机关。这些改动看似微小,却足以让原本稳定或可控的机关变得紊乱、危险,甚至被改头换面,成为针对我们的陷阱。”
接下来的路程,印证了夏侯琢的判断。赫连部遗留下来的恶意破坏痕迹层出不穷,且愈发阴险毒辣。一些原本需要特定手法才能触发的甬道机关,被他们以蛮力强行激发后卡死在危险状态,留下尖锐的金属残骸或蓄势待发的机簧,稍有不慎便会触发二次伤害;一些原本只是起警示作用的铃铛、翻板等装置,被巧妙地改造成了致命的杀器——比如在一条必经的狭窄甬道中,他们设置了数根近乎透明、以特殊药水浸泡过的冰蚕丝作为绊索,另一端连接着墙壁暗格中早已上弦的劲弩,一旦绊到,弩箭便会激射而出,防不胜防;又或者,在一些通风口或视线死角,放置了用极薄的蜡丸封存的毒雾囊,囊中装着赫连部秘制的混合毒粉,一旦有人经过带起微弱气流震破蜡封,毒雾便会迅速弥漫开来,吸入者轻则昏迷,重则毙命。
这些陷阱布置得并非天衣无缝,甚至有些仓促,但胜在心思歹毒,充分利用了地宫幽暗复杂的环境、众人急于撤离的迫切心理以及身心俱疲、感知下降的弱点。它们像是一条条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妈的!赫连部这帮孙子,祖师爷传下的机关正术没学到几分精髓,这歪门邪道、坑害人的心思倒是玲珑剔透!”夏侯琢一边骂着,一边从随身工具囊中取出特制的金鳞剪,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根几乎与昏暗光线融为一体的冰蚕丝绊索。他屏住呼吸,动作轻缓如羽毛拂过,先用指尖感受丝线的微弱张力,确认无误后,才用剪刀精准地剪断。整个过程耗时良久,额角已渗出细密汗珠。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前探路,如同在雷区中行走,仔细检查每一处地面、墙壁、顶壁可能被改动过的地方,队伍行进的速度因此大大延缓。
徐逸风虽虚弱得几乎睁不开眼,大半重量都倚在夏侯琢身上,但他多年探险积累的丰富经验,以及怀中那块神秘黑石对能量异常波动的微弱感应,仍能时不时地给出关键提示。他的声音细若游丝,断断续续,却总能指向危险所在:“左前方……三尺处……石壁后……气机凝滞……隐有穿刺之物蓄势……小心……” 或是 “头顶……甬道中段……有粉尘异动……恐是落石或毒砂……”
蔡若兮和陈文紧张万分地跟在后面,既要全力搀扶好伤员,保持队伍稳定,又要时刻留意脚下和四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漏过任何一丝异常,触发那致命机关。陈文还强忍着疲惫,试图从这些被破坏的机关痕迹、使用的材料手法中,分析赫连部人员的习惯、可能的技术来源流派,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对方实力、意图的蛛丝马迹,但线索杂乱,一时难有头绪。
在一次通过一段尤为狭窄、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的甬道时,夏侯琢的注意力被头顶一处明显被改动过、几块松动的巨石机关牢牢吸引。那机关结构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处理不当,整段甬道都可能坍塌。他全神贯注地研究着解除之法,小心翼翼地用探针试探机括,一时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