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风依言服下丹药,闭目凝神,感受着一股温和的暖流自丹田化开,缓缓流向四肢百骸,虽然无法根治伤势,但确实让那蚀骨般的痛楚减轻了不少。他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另一边,赵莽则再次证明了他那堪比野兽般的强悍体质。刚被安置到床上没多久,就捂着肚子嚷嚷起来:“饿煞俺也!夏侯先生,蔡小姐,有吃的没?肚皮都快贴到脊梁骨了!” 王镖头派人送来的丰盛饭菜,他几乎是风卷残云般消灭了大半,然后倒头便睡,不过片刻,鼾声就如雷鸣般响起,震得窗户纸都嗡嗡作响。夏侯琢一边小心地给他换药,一边看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处,新鲜的肉芽竟然已经开始生长,结了一层薄薄的暗红色痂,忍不住咂舌惊叹:“你这莽夫,真是吃草料长牛劲儿,这恢复速度,比边军最好的战马还快!”
赵莽被换药的动静弄醒,迷迷糊糊间听到夏侯琢的话,咧开大嘴憨厚地笑了,露出两排白牙:“嘿嘿,夏侯先生,俺娘从小就说了,能吃能睡,阎王不叫!这点皮肉伤,算个球!过两天俺就能耍刀了!” 他说话的中气明显足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许多,让众人担忧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陈文则仿佛回到了他的主场。他将自己关在厢房内,迫不及待地将那个油布包打开,把从灵境寺地宫带出的血经残卷、尘影僧那封信息量巨大的密信、还有自己一路记录的见闻笔记,小心翼翼地铺满了整张桌子。他时而拿起放大镜,对着血经上模糊的字迹和奇异图案凝神细看,时而在纸上奋笔疾书,勾画关系图谱,嘴里念念有词,试图从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中,梳理出更多关于洛阳白马寺、司南遗魄本质、乃至黑影会历史与目标的线索。对他来说,这方寸书桌,便是硝烟散尽后的另一个战场,破解谜题就是他的武器。
蔡若兮同样没有休息。她细致地协助夏侯琢照料两位伤员,打理众人的日常起居,将小院收拾得井井有条。同时,她凭借女性的细腻和敏锐,在与王镖头夫人闲聊家常、以及向负责送饭的镖局伙计打赏问询时,不动声色地探听着镇上的风声。她并未直接提及赫连部或任何敏感字眼,而是巧妙地问及近日镇上有无生面孔大量出现、有无发生什么特别的冲突或官府盘查、往来商旅中有无可疑人物等等。
小栓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那间小厢房里,很少主动出来走动。蔡若兮送饭进去时,只见他要么蜷缩在床上蒙头大睡,要么就抱膝坐在窗边的凳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有限的天空,问话也只是“嗯”、“啊”地含糊应答,似乎仍未从连番的极度惊吓中恢复过来,精神有些恍惚。只有蔡若兮亲自去看他,柔声安慰时,他才会稍微活泼一些,扯着她的衣角,但眼神深处总藏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难以言喻的沉寂和疏离,这让蔡若兮心中不免泛起一丝疑虑和怜惜交织的复杂情绪。
午后,夏侯琢以需要购置几味特殊药材为由,亲自出去了一趟。这既是实情,也是他计划中的侦察行动。他换上了一身半旧不新的灰色布衣,戴上一顶宽檐斗笠,压低帽檐,将精悍的气息内敛,看上去就像一个寻常的、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混迹于五台山镇熙熙攘攘的市井人流之中。
镇子上表面看来一片繁荣祥和,南来北往的商旅,虔诚朝拜的香客,熙熙攘攘。但夏侯琢何等眼力,他敏锐地察觉到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几个看似在街边茶摊闲坐或在小摊前挑拣货物的汉子,虽然穿着普通,但眼神锐利如鹰,不时状似无意地扫视着过往的每一个行人,他们的步伐沉稳有力,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是身负武功的练家子。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这几个人在威远镖局所在街巷的附近路口停留和出现的时间,明显偏长。还有一队约五六人、穿着关外皮袄、操着略带异域口音中原话的“皮货商”,他们对那些精美的佛教法器、香烛似乎兴趣缺缺,反而对镇上的道路走向、街巷布局、特别是几家客栈和镖局的位置格外留意,交头接耳间眼神闪烁。
夏侯琢心中冷笑,赫连部的暗哨果然已经到了,而且盯得很紧。那队关外人的身份则更值得警惕,可能与之前在凉州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