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天爷呀!是……是鬼船!黄河里的鬼船索命来了!”
“完了完了!听说碰上鬼船的,都没个好下场!”
“河神老爷发怒了!快磕头!快磕头啊!”
船老大虽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额角见汗,但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强自镇定下来,高声喝道:“都慌什么!乱叫什么!不过是雾太大,迷了路的废船被水流冲过来了!瞧你们那点胆子!使劲敲锣!把它惊走!”
水手们闻言,更加卖力地敲击铜锣,“哐哐”之声震耳欲聋,在雾中激烈地回荡。然而,令人恐惧的是,那艘诡异的乌篷船非但没有被锣声惊走,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靠得越来越近,此时已经能清晰看到船板上斑驳的水渍、厚厚的青苔以及木材腐朽的痕迹,那哭声也愈发清晰刺耳。
徐逸风缓缓站起身,将面露惊惶的蔡若兮轻轻拉到自己身后,目光死死盯住那艘近在咫尺的鬼船,低声道:“不是迷路,也非巧合。它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话音未落,便感到贴身收藏的那枚“黑石”(镇渊石)突然传来一阵明显的温热感,一股温和却无比坚定、蕴含着净化力量的暖流自黑石中涌出,迅速扩散至他全身,并隐隐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将试图渗入船舱的那股阴冷、邪祟的气息驱散了几分。
夏侯琢凑到徐逸风身边,脸上再无半点嬉笑之色,压低声音问道:“风眠兄,这鬼东西……是冲着你怀里那宝贝石头来的?还是……冲着我们这几个人来的?” 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软剑柄上。
徐逸风目光锐利如刀,透过浓雾锁定那艘鬼船:“是人是鬼,一试便知。”
他不再犹豫,缓步走向船舷边缘。越是靠近那乌篷船,那股阴寒死寂的气息就越发浓重,仿佛能冻结人的血液。徐逸风深吸一口气,右手虚按在腰间黑石的位置,集中精神,引导着体内恢复不多的真气注入黑石之中。顿时,黑石清光大盛!那光芒并非刺眼夺目,却纯净而温暖,如同黑夜中的一盏明灯,以徐逸风为中心,化作一圈无形的光晕扩散开来。
“嗤嗤嗤——”
清光所及之处,那浓得化不开的白雾仿佛遇到了克星,竟然发出了细微的、如同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声响,被逼得向后翻涌退散。而那艘几乎要贴上“平安号”船舷的乌篷船,更是反应剧烈!船身上那股浓郁的死气如同被灼烧般剧烈波动起来,船上那凄厉的哭泣声陡然变得尖锐刺耳,充满了痛苦与愤怒,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整个破旧的船身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颤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响,似乎随时都会解体。
蔡若兮虽然心中害怕得厉害,手心冰凉,但看到徐逸风独自面对邪祟,仍强自镇定,一边将吓得瑟瑟发抖的同船女眷和孩童护在身后,柔声安慰,一边紧张地关注着徐逸风的情况。陈文则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整个人几乎缩到了赵莽那宽厚的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声音发颤地念叨:“晋……晋干宝《搜神记》有载,大河之中,常有怨气不散之魂,幻化舟楫,诱人近之,继而夺其魂魄,以增己力……这、这莫非就是书中所述之摄魂鬼舟?!”
赵莽虽然也对这超自然的现象感到心底发毛,但他天生胆气粗豪,见状啐了一口浓痰,双拳紧握,骨节爆响,瓮声吼道:“管它是鬼是妖!装神弄鬼的东西!敢踏过船帮上来,俺赵莽一拳头砸烂它的鬼头!”
小栓子紧紧抓着蔡若兮的衣角,小脸煞白,身体微微发抖,看似惊恐万状。但若有人此刻能仔细看进他的眼底深处,便会发现,在那层惊恐的表象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丝极淡的、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探究与冷静,他仿佛不是在单纯地害怕,而是在仔细观察着这“鬼船”的虚实、以及徐逸风如何运用黑石对抗的过程。
此刻,雾气在黑石清光的逼迫下,变得愈发不稳定,翻滚涌动如同沸水。而那艘乌篷船已然近在咫尺,破旧的船篷几乎要擦到“平安号”的船舷。船上的哭泣声和诡异的呼唤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手在拉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