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照顾好自己的。”
角落里,傅时宁一直没说话。他盯着面前的被子,手指微微发颤,眼眶酸涩。
既希望是她又不想是她,那个眸子清澈,性格温柔的人,不该属于这样的地方……
冷风从草帘的缝隙钻进来,吹散了屋里短暂的温暖。但至少此刻,他们有了被子,有了食物,有了一个好心人的帮助。也许,这就是希望。
“娘,我回来了。”
陆建国推开院门,楚晚月正坐在树下的小木凳上,手里捏着一把刚炒熟的松子,正一颗一颗地嗑着,松子壳在她脚边散落了一小堆。
“送过去了?”楚晚月没抬头,眼皮微微掀了掀,目光从松子移到儿子脸上。
“送过去了。”陆建国蹲下身,顺手捡起几颗散落的松子,在掌心搓了搓,“那三位老人……都是海市来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那对老夫妻,是海市大学的教授,听说是被他们的学生举报了,才被下放到咱们这儿的。还有个老先生,以前留过洋,是个医生。”
楚晚月嗑松子的动作微微一顿,指尖捻着松子壳,半晌没说话。
院子里安静得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几只麻雀在墙头蹦跳着,叽叽喳喳地叫。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叹一声:“都是苦命的人啊……”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能帮,就帮一把吧。”
陆建国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松子壳:“嗯,大队长今早开会时,公社书记特意强调了,不准虐待他们,只要每天给他们安排点活干就行,别的……别太过分。”
楚晚月听了,嘴角微微牵动,像是想笑,却又没笑出来。
她把最后一颗松子仁丢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慢悠悠地说道:“书记是个有远见的人。”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突然划破了午后的宁静,紧接着是“哐当”一声自行车倒地的声响。
陆建党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原本晒得黝黑的脸上此刻惨白一片,通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