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百货大楼站,下车的抓紧!”售票员扯着嗓子喊道。
百货大楼是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三层高的灰砖建筑,门头上挂着巨大的红五星招牌。
楚晚月带着陆建国转了一圈,先挑了几盒酥皮点心,又在糖果柜台称了两斤夹心奶糖。
“小安安肯定喜欢这个!”陆建国指着一个小兔子玩偶说道。
楚晚月笑着点头,让售货员包了起来。
走到文具柜台,她又精心挑选了两支钢笔,深蓝色的笔杆泛着沉稳的光泽。
“给红军和爱国写作业用的。”她轻声解释,又拿了一叠笔记本和铅笔,“家里小孩子上学也要用。”
最后,他们在一楼的家电区停下。
一台崭新的电风扇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金属扇叶锃亮,底座是稳重的深绿色。
“建国,这个能背回去吗?”楚晚月试探性地问。
一旁的售货员见状,赶紧迎上来,热情介绍:“同志,您放心,这款有未拆封的,包装严实,安装也简单,照着说明书一会儿就能装好!”
“娘,”陆建国尴尬地拽拽她的袖子,压低声音道,“咱村里还没通电呢...”
这句话像盆冷水浇下来,楚晚月举着付款单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忘了……光想着要电扇了。”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那台锃亮的电风扇。
金属扇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旋转开关上的红漆亮得晃眼。
“可不是...”她勉强笑了笑,把工业票仔细折好塞回内兜,“走吧,这五张票不能浪费,去买些香皂、牙膏。”
走到五金区时,陆建国的眼睛突然一亮:“娘,您看那边!”他指着玻璃柜台里一排明晃晃的菜刀,“多亮堂!咱家那把都钝得切不动萝卜了。”
楚晚月凑近看了看,刀刃寒光凛凛,木柄打磨得溜光水滑。
售货员见状立刻热情介绍:“同志好眼力,这是新到的钢刀,十块钱一把,能用十几年!”她说着“啪”地拍开一摞草纸,“给您包上?”
“买一把吧。”楚晚月数出钱票。想到家里那把豁了口的旧刀,每次切肉都要使上吃奶的劲儿,这笔钱花得值当。
又到处逛了会儿,母子俩拎着大包小包挤上了返程的公交。
车上人声嘈杂,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一直盯着陆建国手里的兔子玩偶看,她妈不好意思地冲楚晚月笑笑。
“建国,”下车时楚晚月把手里的网兜递给儿子,“把东西先送回屋,我去国营饭店买些饭菜。”
陆建国接过沉甸甸的包裹,里头香皂的茉莉香混着新棉布的浆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我放下东西就去病房!”他说完就小跑着往租住的巷子去了。
楚晚月点了卤得油亮的猪肘子、酸甜酥脆的糖醋小排、金黄油润的锅包肉,又要了碗飘着虾皮紫菜的小馄饨。“同志,再打四两米饭。”
等陆建国急匆匆赶回病房时,就看到床头柜上那个铁皮盒子,旁边还摞着几个方方正正的油纸包,麻绳捆得整整齐齐。
“建设,”楚晚月正给陆建设腰后垫枕头,见状也愣住了,“刚才是谁来过了?”
陆建设撑着坐起身,“我战友他们几个,一人拿了些吃的过来,”笑着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东西,“那个铁盒里是巧克力,薛营长家人在海市给他寄过来的,特意让我带回去尝尝。”
陆建国好奇地拿起铁盒端详。
盒子是深蓝色的,上面印着烫金的外文字母,边角还镶着一圈亮闪闪的金属包边,看着格外洋气。
他轻轻晃了晃,里头传来“沙沙”的碰撞声,显然装得满满当当。
“这可是新鲜玩意!”陆建国眼睛发亮,但又皱了皱眉,“不过这盒子太显眼了,还是换了吧。”
陆建设摇摇头,笑道:“不用,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