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春花抱着沉甸甸的礼物,喉咙像堵了团棉花,她张了张嘴,最后只挤出个带着鼻音的“好”字。
楚晚月拍拍她的肩膀,转身去拎热水壶,倒了杯茶,“先喝点水。”
布帘子一下被掀开,小七像只灵活的小猴子般钻了进来,书包在背后一颠一颠的。
“奶!”他脆生生地喊道。
“放学啦?”楚晚月手指轻轻抚过孩子柔软的头发。
“姨奶奶好!”小七这才发现屋里的客人,立刻挺直腰板,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我一个人跑回来的!”
顾春花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哎呦,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她从兜里摸出两颗奶糖,“来,姨奶奶给的。”
“走,咱们去厨房坐着。”楚晚月站起身来,布帘刚掀到一半,突然一个黑影“嗖”地冲了进来。
“姥姥!”徐爱国像颗小炮弹似的直接扎进楚晚月怀里,脸蛋红扑扑的,“我可想死你啦!”说着还在老人身上蹭了蹭。
“马屁精!”小七在后面撇撇嘴,小声嘀咕着。
“小七!”楚晚月嗔怪地看了大孙子一眼,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她轻轻拍着徐爱国的背:“姥姥也想你们了。去,让红军哥给你们拿饼干和巧克力,就放在橱柜最上面那个铁盒子里。”
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王秀珍擦着手走出来:“娘,春花姨,饭好了。”
她额前的碎发被蒸汽熏得微微湿润,“今天青苗特意烙了馅饼,胡萝卜鸡蛋馅的,可香着呢。”
“是吗?”顾春花眼睛一亮,起身往厨房走,“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一场其乐融融的家宴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顾春花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老式手表,惊呼道:“呀,都这个点了!”
她匆忙站起身,拿上楚晚月准备的蓝布袋子,“我得赶紧回去上班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院里,利落地跨上自行车。
“姐,改天到我家来!”她回头喊了一嗓子,身影很快消失在路口扬起的尘土中。
刚送走顾春花,小李就提着行李从厢房出来了。
“大娘,我也该归队了。”他整了整军装的领口,站得笔直。
楚晚月闻言,看向小李:“咋这么快就走?部队不是准了你假了吗?”
“这次任务紧急,团长特意嘱咐要赶回去参加拉练。”小李解释道,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车票,“正好今晚有趟火车,现在动身还能赶上。”
见挽留不住,楚晚月转身朝厨房喊道:“秀珍啊,把中午烙的饼都包上!”又对里屋吩咐:“建业,快去队上借牛车!”
王秀珍闻声从厨房小跑出来,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泛着阵阵葱花香气。
“就剩这六张了,还温乎着呢。”把饼塞到小李怀里,她转头又朝灶间走去,“锅里还煮着鸡蛋,我这就捞出来。”
小李连连摆手,耳根都红了:“大嫂……大娘,真不用......”
“傻孩子,跟大娘还客气啥?”楚晚月佯装生气地瞪他一眼。
王秀珍捧着还冒着热气的鸡蛋回来,十个煮得恰到好处的鸡蛋用一块新毛巾包着。“带着垫垫肚子,这一路要坐十几个小时呢。”她不由分说地把所有吃食塞进小李的军用挎包。
院门外传来“吱呀吱呀”的车轴声,陆建业赶着牛车回来了。
片刻后,陆建业甩着鞭子,老黄牛慢悠悠地拉着木板车往县城方向走。
车上铺着晒干的玉米秸秆,小李坐在上面,怀里抱着鼓囊囊的包袱,时不时回头望一眼。
“建业哥,送到县城那就行,我自己走去车站。”小李的声音混着车轮碾过土路的咯吱声。
“那哪成?”陆建业拽了拽草帽,“我娘特意交代要把你送上火车。”说着从裤兜摸出半包“大前门”,自己叼上一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