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尿湿了...”刘翠花接过话茬,手里的鞋底针狠狠往下一扎:“那杨婆子大儿子是个窝囊废,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不就带着满身猪粪味跑来找闺女?”她模仿着杨婆子走路的姿势,逗得几个媳妇想笑又不敢笑。
金花突然插嘴,声音尖得像锥子:“最毒的是那老婆子逼建其拿钱赎人!谁不知道建其家去年超支,连买盐都要赊账?”
“那天闹得很凶...”李婆子突然抓住楚晚月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冰得像铁钳,“建设媳妇去拉架,叫那疯婆子一胳膊肘子甩出去——”
“就这么巧,丽梅一下摔在晒干货的大石头上。”
众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
“建其抱着人往咱村的医务室跑的时候...”金花声音突然哽咽,“血顺着衣服滴了一路...村里狗都追着舔...”
王桂荣突然压低嗓子:“等那赤脚医生检查……人已经没气了。”
“造孽啊...”李婆子拍着膝盖长叹一声,“留下个三岁的枣花,那丫头今早还在她家门墩上啃生红薯,问奶奶我娘啥时候回来...”她突然哽住,撩起衣角擦了擦眼角。
“那黑心肝的丈母娘...”王桂荣咬牙切齿地掰断手里纳鞋底的麻线,“趁家里没人,溜了!都没去关心一下她闺女!”
金花突然“嘿”地冷笑出声:“报应来得快!那老货慌不择路,在沟子摔折了腿!”她腕上的银镯子叮当作响,“听说叫唤了半宿,还是他们大队早起拾粪的老王头发现的...”
楚晚月手里的糖纸捏成了团。
“最可怜是枣花哟...”刘婆子突然压低声音,“建其才二十出头,迟早要续弦。后娘的心,黄莲的根...”
院里突然安静得可怕。老枣树投下的影子像张密不透风的网,罩得人喘不过气。
“对了,”楚晚月突然直起腰,“咱大队建卫生室了?”她故意提高嗓门,仿佛这样就能驱散满院的阴郁。
金花立刻活泛起来:“可不!知青点那个戴眼镜的小周,人家爹是省城大医院的主任哩!”
她兴奋地比划着,“福全他们就给他安排在大队部西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