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
武藏眯起了眼睛,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直白且懂行。他当然知道这些规矩,只是以往懒得想那么远,通常是吃饱一顿算一顿。
“所以?”武藏抱起胳膊,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所以,您若只想找顿饭吃,妾身现在就可以给您包些米,请您另寻高处。”阿椿的语气冷静得像在谈一笔交易,“若您……还想有下顿,甚至有个能长久落脚的地方,就不能像现在这样。”
“哦?那该怎样?”
“这个家,需要一个能顶门立户、让町役人和街痞都不敢招惹的‘男丁’,而不是一个……饭量惊人的食客。”阿椿的目光锐利起来,“我夫君,”她瞥了一眼死狗般的柳生,语气里没有一丝温情,“他做不到。他连自己都养不活。但您……看起来可以。”
武藏终于明白了这个女人的意思。她不是在赶他走,而是在……谈判。她提出了一种新的合作方式。
“你的意思是,让爷来当这个‘户主’?”武藏觉得这事儿越来越有趣了。
“妾身可以帮您弄到合法的身份。”阿椿低声道,“但前提是,您得真正负起‘户主’的责任。而不是像他一样。”她没有明说“他”是谁,但两人心知肚明。
武藏盯着阿椿看了很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屋顶仿佛都在颤动。
“有趣!真他妈有趣!好!爷答应了!”他本就厌恶柳生那套虚的,这女人直接、现实、够狠,很对他胃口。有个固定吃饭的地方,还能省去被官府追查的麻烦,这买卖不亏。
阿椿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松了口气:“既然如此,请新免大人先行歇息。有些事,妾身需处理干净。”
武藏会意,站起身,走到烂醉如泥的柳生身边,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随口问道:“扔哪儿?”
阿椿沉默地指了指门外。
武藏咧嘴一笑,毫不费力地将曾经“礼贤下士”的“主公”拖到门口,随意地扔在了街边的阴影里,如同丢弃一件无用的垃圾。
而跟来的阿椿则毫不犹豫的把门闩落下,那一声“咔哒”,将一个被锁在门外,一个被锁进命运。柳生和她的夫妻之情则像是被铡刀瞬间斩断。
然后,他们转身回屋,吹熄了油灯。吹灯后,阿椿没有哭,只伸手去摸武藏的后颈,摸到凸起的骨节——她摸的是“活下去的筹码”,不是男人。
黑暗中,他一把抱起惊叫了一声但随即死死咬住嘴唇不再出声的阿椿,走向里间的卧房。
屋外,清洲城的夜风吹过,带着寒意,卷过蜷缩在街角、沉醉不醒的柳生新左卫门。他梦中或许还在与未来的剑圣共谋天下。
而屋内,一个新的、基于最原始生存需求的联盟,已经粗野而现实地达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