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们愿意挑起私斗,你们就给他们看看手里的本事!”
柴田的哭声渐渐停了,攥着糙米的手松了些。平八郎也反应过来,把鲸肉干往柴田手里又塞了塞,梗着脖子朝庙外喊:“听见没!俺们少主的话听到了吗!”
虎千代,也没搭理对方的杂兵,更没看柴田为之一滞的表情,直接说了句:“辱没福岛家名者一律处死。”他根本不用知道,几年后才会建立德川幕府,更不用知道德川幕府的《武家诸法度》要等三十多年后才会把“禁私斗”写进条文,也懒得管,历史上到了江户中期,“参勤交代”的大名也还是会为了住宿问题拔刀。
因为他知道,对方只要提了自己的家名而且侮辱了就必须死。这无关于他对福岛正则的忠诚,因为这就是规则——必须杀光无论是谁——即使是他认为是伟男子的本多忠胜也必须被他乱刀分尸——杀了谁,无非切腹自尽,可有辱家名依旧是切腹自尽。
有了为家族而切腹的儿子,母亲也许会和自己死,但是有辱家名母亲还是死。在对方说出福岛家如何如何的时候最好杀个干净。
对方的足轻还要逃,虎千代两步赶上去,一枪捅穿后心,其他足轻刚要转身,虎千代对所有饿鬼队说道:“鄙人今天答应你们的做武士,就是今日杀光他们,直到调停人出现,我们再说切腹还是继续杀光!”
呼啸的破空声接连炸响,刚才委屈的饿鬼队之所以哭,是因为虎千代下过各种的军令:因为不能偷,所以饿了肚子就会觉得委屈。因为私斗和吵架要挨鞭子,所以听到旁人说什么他们根本没有词去还嘴。诸如此类的法度还是轻的,发力时喊出声来的话一声一鞭子。
饿鬼队第一次杀人,纷纷哇哇乱叫,捅穿了一个个敌人。然而伴随着杀得越来越多,起先是骂得越来越难听,甚至疯狂的发泄,可是随后他们竟然开始惶恐和迷茫。
此刻德川的武士们,见了辱没家名的事,拔刀子比讲道理更寻常。德川足轻的哄笑还没停,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铁蹄踏泥的沉响,伴着个冷得像冰的声音:“福岛家的,你们倒是真敢杀人啊?”
众人回头,只见一队黑甲武士簇拥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过来——甲胄上绣着“井伊”家纹,腰间佩着柄鲨鱼皮鞘的打刀,正是德川家“赤备”统帅井伊直政。他刚从主帐出来,远远听见争执,本就因早年战伤(长筱合战留下的旧伤)脾气暴躁,此刻见德川足轻被怼得哑口无言,当即勒马喝问:“不过是吃了几顿糙米,就开始杀人?福岛家的人就这个档次?”
可饿鬼对直接杀红了眼,一铳就掀翻了对方的战马,井伊直政那匹战马——“三国黑”(みくにのくろ)便应声倒地。
井伊直政见战马倒地、旗本被铳杀,又急又怒——他知道赤备旗本是德川家精锐,若真被全歼,自己难辞其咎,只能赌上尊严嘶吼:“好小子,你若真能杀光我的旗本,我便去伏见城求内府饶你等不死!”
井伊直政在泥地里拼命挣扎,甲胄铁片刮擦着碎石,发出刺耳的锐响。两名旗本见主君被困,顾不上周遭混战,转身就往庙外战马的方向冲——只要能搬开战马,就能载着直政突围。
虎千代眼疾手快,反手从腰侧皮袋里拽出预先装填好的备用短铳。二十步的距离,雨幕模糊了视线,他根本不刻意校准准星(火绳枪硝烟大,瞄准反而易被烟雾迷眼),只眯眼对准旗本的大致方向,扣动扳机。
“彭!”
枪声在雨幕里炸得脆响,硝烟混着雨水凝成白雾。冲在前面的旗本应声栽倒,甲胄重重撞在泥地里,溅起半尺高的泥水。铳弹穿透他侧腹的软甲,鲜血瞬间浸透深色裤腿,在湿地上漫开一小片暗红。
虎千代看着井伊直政,“他们辱我家名,我可没有。有本事你就趴着,放兵打进来。”
井伊直政大骂道:“冲进去剁了他!”
虎千代看着这种那群旗本下马,在泥地里艰难前行,反而笑得更阴森了:他早就知道名将的成色了,名将?他爸爸不就是名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