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的修罗场。
十数个男子,几乎是赤条条的——仅在下身兜着简陋的裈布,上身完全袒露,汗水在初晨的微光下沿着紧绷的肌肉线条滑落。他们胸口绑着的竹护胸,非但没能遮住什么,反而更清晰地勒出了胸膛的轮廓和腰腹的块垒。
而他们的动作,更是阿律从未想象过的狂野与……不雅。
没有武士们徒手格斗时优雅的起手式,没有礼貌的鞠躬,只有那个叫平八郎的家伙喊了句“开始”。两边只是像野人那样碰了碰对方的握紧的手套、就开始了最暴烈的肉体碰撞。
“砰!”
一个精壮的汉子被一记直拳狠狠砸在竹护胸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他踉跄后退,另一个立刻扑上,拳头像雨点般落下,不是砸脸就是捣腹。
“踢他海津郡农兵常练的小腿绷劲处!甩着腿踢,别硬绷着!”佐助的吼声砸在晨雾里——他指的是尾张海津郡农兵常年扛稻捆练出的小腿硬肌,那里神经密,最禁不起反复抽。
话音刚落,穿粗布裈的士兵猛地矮身,左脚尖在泥地里碾出个浅坑稳住重心,右腿却像被风扯动的鞭子,“啪”地绷直甩出,脚背结结实实抽在对手的小腿外侧!那对手是春日井郡来的农家子,腿上只裹了层洗得发白的麻布,没半点防护,被抽得瞬间龇牙,小腿肌肉肉眼可见地颤了颤。
可攻击的士兵没停。右腿收回来时还带着惯性,又猛地甩出去,“啪啪啪”的脆响连成片,每一下都精准落在对手小腿肚子下方的硬肌上——不是僵硬的踢踹,是像甩绳似的借劲,脚背擦过麻布时,能看见对手的腿跟着往侧歪,粗布裤腿被抽得往下滑,露出一片迅速发红的印子。
“咳……咳咳!”挨打的士兵突然闷哼,脸涨得通红,汗水顺着下颌滴在泥里,起初还咬牙撑着,可第五下抽在腿弯时,他再也绷不住,单膝“咚”地砸在地上,手撑着泥地想爬起来,小腿却软得像没了骨头,只能蜷缩着腿轻轻抖。攻击的士兵扑上去时,他甚至没力气挣扎,只胡乱挥了挥手,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不是委屈,是疼得忍不住,尾张农家子哪受过这种罪,连挣扎的姿势都透着狼狈:屁股撅着,腰往侧扭,完全没了半点武士该有的端正。
攻击的士兵趁机用臂弯锁住他的脖颈,左手按在他后脑勺上往下压,右手还不忘攥住对手的挣扎的手腕,嘴里大叫着什么‘弁庆大师给我力量吧’的恶心话——这姿势哪有半点“弁庆招式”的体面?像巷子里抢东西的浪人锁人,胳膊勒得对手直咳嗽,脸憋得更红,唾沫星子都溅在泥里。
阿律躲在廊柱后,铜盆里的温水晃出大半都没察觉。她见过尾张农兵扛稻捆的样子,结实却本分,可眼前这两个,一个像疯了似的甩腿抽人,一个疼得眼泪直流、姿势不雅,哪还有半点农家子的老实?更让她羞耻的是佐助喊的“海津郡硬肌处”——连农兵哪块肉禁揍都算得清清楚楚,这哪是练兵,是把人拆成零件算计着疼!
更让她面红耳赤、几乎要转过身去的是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姿态。为了挣脱锁技,两个人会毫无顾忌地在地上翻滚、扭打,汗水和尘土沾满了他们的脊背和手臂,粗重的喘息和肌肉对抗的闷响混杂在一起,充满了纯粹的、野蛮的力感。
她看到另一边有人被从背后抱住,竟猛地向后仰头,用后脑撞击对方的面门;看到有人被压在地上,殴打的人曲起膝盖狠狠顶向对方的腰眼……
再看那“顶腰”的画面——被压在地上的士兵腰上只裹了层薄麻布,对手曲起的膝盖正顶在他腰眼下方的软肉上,没甲片挡,没护具隔,只听“呃”的一声闷哼,那士兵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汗水顺着太阳穴往下淌,连手指都在泥里抠出小坑。
攻击的人还没松劲,膝盖又往下压了半寸,像是在锁喉时故意用大腿内侧夹紧对手腰眼——这是后世综合格斗里常见的“身体三角”,但在阿律这个女房眼里完全是用亵部压人,这哪是‘制服’,是‘侮辱!庆长以来,连大阪城小姓比试都守着‘三不打’——不打腰眼、不踢小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