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唾沫星子喷在虎千代脸上:“怎么?不敢动了?我就说你是个没种的!福岛的人,到了德川旧领,连刀都不敢拔!”
虎千代没再废话。
左手突然攥住“农夫”的后颈,指节扣进对方头皮的褶皱里——那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农夫”刚要惨叫,虎千代手腕猛地往侧拧!只听“咔吧”一声脆响,像松枝被狂风折断,“农夫”的脑袋歪成诡异的角度,眼睛还圆睁着,满是“不敢信”的惊恐,喉咙里只漏出点“嗬嗬”的漏气声,再没了半分嚣张。
虎千代松开手,尸体软倒在松针堆里,血顺着歪掉的脖子往下淌。他抬手抹掉脸上的唾沫,往地上啐了口,声音冷得像松间的霜:“没种?老子杀谁犹豫过吗?”
杂色马被惨叫声惊得嘶鸣,他拍了拍马脖子,目光扫过满地尸体——那具缺肩衣的“浪人”尸体腰间,果然鼓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弯腰去搜,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刚要抽出来,却突然想起“农夫”的话,动作顿了顿。
风卷着松脂味吹过,远处隐约能看见滨松城的轮廓,黑瓦在密林缝隙里露着冷光。虎千代盯着那轮廓,忽然懂了崛尾忠氏父子的难——他们哪是“外来户”那么简单?
堀尾吉晴靠太阁宠信得了远江领地,可这片地早被德川(松平)联姻了百余年:本多、酒井的谱代姻亲网缠遍三河远江,井伊家他们再联姻的各地豪族,基本就能覆盖三河,远江,以及骏河国了。远不是崛尾忠氏说的家康治理滨松二十年那么简单。
而崛尾家臣的刀鞘刻着三叶葵,并且连死掉的‘贱民’都敢嚼“堀尾政令不管用”的舌根。他们没有本地地侍支持,粮道得靠堺商运,兵源得从本地调……更要命的不仅仅是地侍,还有城里的那些和德川家臣们沾亲带故的町役人:他们中有管町内户籍的“名主”、收市集税的“关所役人”、记土地账册的“算师”。他们多是德川经营滨松20年里培养的,熟悉每一户町民的出身、每一块水田的收成,甚至知道哪家铁匠铺能偷偷锻刀。
他们把“崛尾收了多少税、养了多少兵”的账册副本,悄悄塞给江户来的探子。可这类人是滨松的“藩骨”。政令出不了城门,不是夸张,是客气,真的架空崛尾父子也不是难事。
要是不配合德川,麻烦只会从地里冒出来:粮船在濑户内海被“不明势力”截了,地侍收粮时故意拖延,连传递消息的鸽子,都可能被本地町人偷偷换了方向。更狠的是,一旦德川挥旗,这些“旧领人”会立刻反水,堀尾家连守滨松城的兵都凑不齐——丰臣家远在大阪,北政所这次来,也不过是借个名头施压,真要德川动真格,谁会来救这对“外来户父子”?
虎千代把搜出的册子塞进怀里,封面粗糙的纸页硌得掌心发疼。他抬头望了眼滨松城的方向,忽然觉得那城像座空壳——堀尾家占着城,却握不住城底下的根,加入东军哪里是“选边站”,分明是“不加入就活不下去”。
可乱世中谁又能正经活着呢?他虎千代还是晴、亦或是雪绪、还是地下躺着这些被后世称为忍者的家伙们?
就在这位福岛赖陆公子正在感慨命运弄人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另一具尸体——穿着粉白襦袢,梳着少女发髻,可风卷着裙摆掀起来,竟露出底下一对沾泥的男人腿,因为开了春,于是那腿没有东西罩着,腿上的黑毛没刮干净,还缠着几根松针。
“妈的,真恶心。”虎千代啐了口,唾沫落在松针上,“装女人都没工夫刮刮腿毛吗?”
那对糙腿晃得他眼烦,一时间竟然恍惚想起雪绪在私宅里将纤细的腿,环住他虎千代的腰,故意撒娇唤他“赖陆公”——太刺激了,嘿嘿。
可偏偏就在这翘鼻如峰的黛眉粉面的好似绘草纸中源氏公子般俊俏的赖陆样,笑得竟逐渐猥琐起来的时候,他竟然表情僵住了,嘴里念叨着:“操,怎么好好的,想起北政所那个老婆娘的腿了?”
虎千代现在只恨自己眼睛太贼了,昏暗的驿站,只有两盏牛油,豆大的灯火,距离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