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格都被剥夺了!在北政所眼中,你已经被归入了“无需理会”的范畴!
“听到了吗?北政所様在滨松聚了山内、田中诸位,就差咱们主君——这不是明着说主君‘不臣’吗?”穿浅绿阵羽织的家臣先开口,声音压得低,却故意让周围人都听见,目光却瞟向廊下侍立的侍女——那侍女捧着茶盘走过,他指尖在袖里蜷了蜷,差点伸出去,又硬生生收回,转而攥紧刀柄,语气陡然拔高,“丰臣家的规矩,哪容得主君装死?”
“岂有此理!”另一个蓄着短髭的家臣低吼,手按上了刀柄,却不敢真正拔出,只是瞪着虎千代,又焦急地望向主殿方向,“这是……这是视我吉田无人吗?!”
“蠢货!”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扯了他一下,眼神闪烁,压低声音,“还没看明白吗?北政所这是在用钝刀子割肉!她不叫主君去,就是告诉所有人,主君她信不过了!”
“那……那我们怎么办?”先前那年轻家臣声音发颤,“主君若失势,我等……我等领地安堵状岂非……”他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懂了。主家的衰落,意味着家臣的末日。
恐惧迅速转化为了怨怼和投机。
穿褐衣的家臣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他不再看虎千代,而是看向身旁的同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北政所殿下这是……不满主君亲近江户?若是……若是我们……”他没敢说下去,但意思昭然若揭:若是我们替北政所“清理”了这不忠的臣子,是不是就能换来新主的赏识和领地安堵?”
“就是!”旁边穿褐纹直垂的家臣立刻附和,脚边的木屐蹭过石板,发出细碎的响。他盯着侍女垂在身侧的手,那手刚擦过茶盏,指节泛着粉,他突然往前凑了半步,假装捡掉落的佩刀绳,手背“不小心”蹭过侍女的屁股。侍女惊得一颤,茶盘晃了晃,他却立刻直起身,对着周围人骂:“都什么时候了!主君还在殿里磨磨蹭蹭,连北政所様的使者都敢怠慢——这不是把咱们往火坑里推?我看就是‘乱臣贼子’的做派!”
“你疯了!”穿深蓝阵羽织的家臣假意拉他,眼神却也扫过侍女泛红的耳根,“主君要是知道你对侍女无礼,定要治罪!”
“治罪?”褐纹家臣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炸得廊下灯笼晃了晃,“我这是为了丰臣大义!主君装死不赴军议,垣屋家老还把使者扣在偏厅换衣服——这不是‘拘押丰臣使者’是什么?咱们要是再不管,等北政所様动怒,别说治罪,咱们连町里的米铺都保不住!”他越说越激动,伸手拍了拍腰间胁差,“别人抢不如咱们自己来——先清了主君身边的‘乱臣’(指垣屋),再去向北政所様请罪,说不定还能捞个职位!”
这话像火星溅进油桶,廊下瞬间炸了。穿浅绿阵羽织的家臣先喊:“对!垣屋家老凭什么拘押使者?那是丰臣的人!他这是‘助主君谋反’!”
“天诛老贼!”不知谁先吼了一声,褐纹家臣立刻拔出胁差,刀光在晨露里闪了闪,“咱们去偏厅!把使者请出来,再拿了垣屋——这是为了丰臣,为了咱们自己的活路!”
一群人跟着喊“天诛”,阵羽织的下摆扫过廊下的晨露,溅得满地都是。有人跑的时候撞翻了茶盘,青瓷碎片混着茶水淌到侍女脚边,她吓得缩到柱后,却没人再看她——家臣们的目光全盯着偏厅的方向,嘴上喊着“大义”,脚下却踩得比谁都急,像是再慢一步,池田的粮秣、町地就会被别人抢光。
偏厅内,垣屋刚帮虎千代解下沾血的甲胄,就听见廊外的吼声。他手一顿,玄色直垂的系带滑落在地,脸色瞬间发白——非谱代家臣早盯着谱代的位置,现在借“拘押使者”的由头闹起来,哪里是“为了丰臣”,分明是想趁乱夺权。
虎千代拎着直垂的衣角,看着窗外涌来的家臣,突然笑了——北政所让他“玩”池田,没成想池田的家臣先自己乱了,这出“大义闹剧”,从他能“单人独骑闯本丸”还荒唐。刚才他看得分明,完全就是等本丸弄死他这个使者。然后用清君侧抢完拉倒。
“哐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