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飞扬。他的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仿佛要穿越这片雨幕,抵达目的地。风在他耳边呼啸,他却丝毫不在意,可是心里却依旧催促自己快点。
随着时雨水停了又下,下了又停,堀尾离三河与尾张的边境越来越近。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愈发剧烈。终于,他看到了山崎城(那古野城)轮廓——跨过浅滩就是尾张了!
然而就在栗色马的蹄子刚踏过尾张与三河交界的浅滩,堀尾忠氏就猛地勒住缰绳——雨幕里突然撞进一片黑红相间的幔幕,边缘绣着福岛家标志性的“丸に七宝”纹,被风掀得猎猎作响;几杆木杆插在泥地里,顶端的“丸に违い鹰の羽”马印沾着雨水,在阴沉的天光下泛着冷光,像圈住了半个边境。
“谁在那儿?!”
一声粗喝从幔幕后传来,紧接着是弓弦绷紧的脆响。堀尾刚要开口,就见两个身影从幔幕侧的矮松后钻出来——前头的汉子穿玄色胴丸,腰挎鲨鱼皮鞘的胁差,正是可儿才藏;他身后跟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深蓝色阵羽织上绣着“丸に违い鹰の羽”,不是福岛正则是谁?
“是堀尾家的小子?”正则眯眼打量着他,手里还拎着只刚射中的山鸡,血顺着指缝滴在泥地里,“跑这么急,是北政所殿下又有什么吩咐?”
堀尾心里“咯噔”一下,翻身下马时差点踉跄,手死死按在怀口:“正则公!我、我是来见吉良夫人的——北政所有要事托付,她…她可在……”
“走了。”正则不耐烦地挥手,把山鸡丢给可儿才藏,声音里透着对家务事的嫌弃,“前儿个就走了,说是去伏见给内府递话,连雪绪的丧仪账册都没理完!”他踹了踹脚边的空酒壶,粗陶壶滚出老远,“我还当她能帮着正之收拾婚礼的烂摊子,结果倒好,拍屁股就走,留我跟一群账册较劲!”
可儿才藏在旁凑趣,把山鸡挂在幔幕的木钩上:“堀尾様也别急!吉良夫人走得急,指不定过几日就回来了。正则公正愁没人陪喝酒呢,您来得正好!”
堀尾刚想推辞,手腕就被正则一把抓住——那力道大得像铁钳,带着猎后的汗味和酒气:“走什么走!都到地界了,还能让你空着肚子回去?”他半拽半拉把堀尾拖进幔幕,里头拢着堆篝火,火上烤着的野兔滋滋冒油,旁边摆着三四个粗陶酒壶,“今儿个猎得痛快,正好跟你喝两盅!”
幔幕外的雨还在敲打着布面,篝火的光映得正则的脸忽明忽暗。堀尾坐在粗糙的草席上,手仍下意识捂着怀口,目光总往酒壶瞟——他想赶紧说明来意,可正则根本不给机会,拎起酒壶就往他面前的陶碗里倒,琥珀色的清酒溅出碗沿:“喝!这是堺港来的好酒,比你家滨松的淡酒够劲!”
可儿才藏也端着碗凑过来,故意把碗往堀尾的碗沿一碰:“堀尾様别客气!正则公难得这么高兴,您要是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堀尾心里装着遗书的事,哪有心思喝酒?可架不住两人一左一右劝,清酒入喉又烈又冲,没几杯就觉得头晕。他总下意识按紧怀口,指腹能摸到唐纸的纹路,伽罗香混着酒气飘进鼻腔,让他更慌——这副本绝不能被旁人看见,可正则的目光总往他怀里瞟,像早察觉到什么。
“你怀里揣的什么?”正则突然伸手,指尖差点碰到他的衣襟。堀尾吓得一缩,酒碗“哐当”撞在草席上,酒洒了一地:“没、没什么!就是些……些滨松的账册!”
“账册?”正则嗤笑一声,抢过可儿才藏手里的酒壶,又给堀尾满上,“喝了这碗,我就不问!”堀尾咬着牙灌下去,烈酒烧得喉咙发疼,眼前的篝火开始晃,正则和可儿才藏的脸也叠在一起。他想撑着起身,可身子软得像没骨头,怀里的唐纸却在这时滑了半寸,露出的边角沾着点伽罗香。
“哟,这是什么?”可儿才藏眼尖,伸手就往他怀里摸。堀尾想拦,可醉得连抬手的劲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正则粗粝的手指拽住唐纸的边角,猛地一扯——
张叠得整齐的唐纸被抽了出来,篝火的光落在纸上,“太阁秀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