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得起如此厚恩。”想到这里的可儿虽然猛灌了一口酒,可心里还是在盘算着那个信使的事:
毕竟驿道沿途有固定的“町镇、地侍据点”,信使若失联,可沿驿道排查“沿途町人、地侍”——比如“是否见过某特征的信使、是否听到打斗声、是否发现掉落的文书”;驿道每隔一段有“马屋、水站”,信使需在此喂马、补水,这些据点的人也能提供“信使是否来过”的线索(如“前日有个德川信使在这买过马料,说要赶去清洲”)。
固定路线加上沿途据点的“相互佐证”,让信使的“失踪”很难变成“彻底消失”,总能找到或多或少的痕迹。
“喂,才藏,想到了没有。”福岛正则端起酒杯,笑着问了这样一句,而后一仰脖就把满满的一杯酒灌进肚中,“哈,好酒,好武士。”
“殿下您就别取笑我了,怎么说咱们也都是求情,认罪,然后不被赶尽杀绝已经算是仁慈了。”一向聪明的可儿竟然绝望的抹起了泪,一边哭一边说,“主公啊,即使这事发生在本藩,可哪有那么容易善了啊。”
“呆子(あほう),真是个呆子。往日里武夫该有的那股伶俐劲儿跑哪里去了?”左卫门大夫(正则)喝了口酒,笑道:“那匹夫有驿道了吗?咱们这里距离驿道远的很呢。有人看到吗?”
开什么玩笑呢,这不过是早几天发现和晚几天发现的区别而已啊。从古到今,为了避免信使私逃,不是有家人做人质,就是有随从。等等,那家伙怎么没有随从?可那也没用啊。
可儿一边看着福岛正则递来的那封短笺,上面只是用德川方最常用的暗语写了,“斩督姬,拦着皆戮。”
雨停得猝不及防,帐外的泥地里的水洼还映着帷幔的黑红影子,被可儿才藏派去埋人的中岛权兵卫刚把栗色马拽到火边,马就腿一软跪了,肚带里淌出的汗混着血珠,在泥地上洇出黑印子——那汗稠得能粘住草屑,是连跑百里没歇脚的闷汗,马毛结成硬团,一扯就带下血丝。
“主公,埋完了,我刚把那匹夫挪到沼泽边的时候,他还没死透,俺‘噗噗噗’攮了十几刀,脑袋都割下来了,”中岛垂着手,袖口还沾着沼泽的黑泥,“人头就在这儿,马也牵回来了。”
可儿才藏跟着正则走到马匹高头大马年前,马的鞍鞯是枥木鞣的,马镫铜环磨得发亮,傻子都知道是德川藏的好货。
福岛正则没说话,刚死死攥住缰绳,一拳就砸在马脸上,马疼得嘶鸣,想要人立而起,却被他粗粝的手掌直接按在马颈上的汗痂上,猛地一撕,汗痂连带着马毛被扯下一大块皮肉,上面挂着都成厚重白膏的骂道:“操,这么好的马,都快跑死了。你看看哪里进过驿站?但凡休息过一会儿,至于成这样?分明就是从伏见出来,一路狂奔,就没有歇过。”
可儿才藏挠着头,看着马不停颤抖的腿,还是没懂:“就算不进驿站,怎就肯定死了没人找?”
“找?”正则突然拔出腰间短刀,刀光一闪就扎进马颈,鲜血“噗”地喷了他满脸,他却笑得更狠,“斩杀督姬的密令!多耽误一刻,那女人就多一分活路!这信使从山城国出来,连马料都只敢嚼自带的干豆,哪敢去町屋买?沿途除了咱们,连个见着他的活口都没有——尸体扔沼泽,马宰了煮,家康就算查,查个屁!”
他抽出刀,血顺着刀刃往下滴,指着马嘴:“你看!牙龈上还沾着干豆,连喂马都不敢停!这种急令信使,就跟当年明智光秀派去毛利家的杂碎一个德行——怕耽误事绕山路,结果摔沟里被咱抓了个正着,直接剁了喂狗都没人知道!要不是明智家没处查找信使,又哪有后来的中国大折返?”
山口玄东早按捺不住,拎着长枪就往马肚子捅,枪尖从另一侧穿出来,带着内脏的腥气。山田源左卫门更直接,抽出胁差就卸马腿,骨头断裂的脆响混着马的哀鸣,吓得帷幔里的堀尾忠氏差点尿裤子。
“堀尾小子!滚出来吃肉!”正则抓着块还在滴血的马肉,往帷幔里扔,“这马是家康的宝贝,你不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