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家纹。老头头发花白,却穿着身鲜亮的紫绔,裤脚沾着草屑也不在意,只反复摩挲着蹴鞠表面的纹路,像在跟自己的宝贝说话。
还不等阿江打招呼,就听打趣声从老汉身后传来:“氏真公!他们不让咱们在空地踢,不如就在这儿让咱们开开眼?”
阿江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三个穿彩绣直垂的男子缓步走来——为首的是乌帽子旁还簪着花的猪熊教利,露出的下颌线泛着轻佻的笑;花山院忠长摇着描金折扇,扇面上的花鸟图被晨风吹得晃;飞鸟井雅贤最年轻,手插在腰间,目光总往驾笼这边瞟,带着几分探究的好奇。
今川氏真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猛地站起身,紫绔下摆扫过地面的霜,竟半点不显老态。他把蹴鞠往空中一抛,脚尖轻巧一勾,那球就像粘在脚上似的,在脚踝、膝盖间来回滚动,皮质摩擦的“沙沙”声混着老头的笑,在晨雾里格外鲜活。
“看好了!”今川突然低喝一声,身形微微后仰,右腿猛地向上一抬,竟用脚背将蹴鞠稳稳接住,而后借着惯性往身后一甩——那蹴鞠划过一道弧线,眼看要落地,他又骤然转身,双手撑地,双腿在空中划出个利落的弧度,竟是个标准的倒挂金钩!蹴鞠被脚背狠狠弹向空中,落下时正好稳稳落在猪熊教利伸出的手里,惹得三人连声叫好。
“好个倒挂金钩!氏真公好身手!”猪熊摘在了阿江的驾笼上,眼神微微一滞。
今川氏真也顺着他的目光看来,见是阿江,立刻拍了拍手上的灰,迈着小碎步凑到驾笼旁,声音里带着熟稔的热络:“喂,江州局留步!这大晚上的,还有要事奔波吗?”
阿江在驾笼里欠了欠身,声音平稳:“氏真公安好。正要去相模院的别馆递些册子。”
“巧了巧了!”今川猛地一拍大腿,侧身让出位置,把猪熊三人推到前面,语气里满是炫耀,“给你介绍下,这几位都是京都来的风雅人士——猪熊宫内少辅、花山院左近少将、飞鸟井右马头,皆是天子身边的近臣,也是我和秀忠様近日结交的好朋友!”
猪熊三人适时地躬身行礼,花山院还特意晃了晃折扇,扇面上的香气飘进驾笼,带着京都贵族特有的雅致。阿江在帘后颔首致意,刚要开口,就见今川氏真凑近一步,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熟稔:“江州局,这几位贵人远道而来,想在关八州各国逛逛。我想替他们向你求个人情……”
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队守的阿雪快步走来,俯身对着驾笼低声道:“江州局,伊达政宗大人的队伍入城了,黑钓钟纹军旗已经过了桜桥!”
阿江心头微顿——奥州那独眼龙素来张扬之名,此次想来是为了近日进兵和泉国之事,奉命而来。她抬眼看向今川氏真,语气多了几分沉稳:“氏真公,你我若是在街上久聊,岩出殿的队伍怕是要避让咱们许久。您若是不忙,劳烦随我的驾笼走上一段。”
今川氏真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原本有些佝偻的背瞬间挺直,紫绔的褶皱都显得精神了几分,忙不迭点头:“荣幸之至!正好我也想看看伊达那小子的队伍,比不比当年的今川军的威风!”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把蹴鞠抱在怀里,像捧着宝贝似的,又招呼猪熊三人:“走!跟我来,咱们借江州局的光,看看热闹!”
驾笼重新启动,今川跟在一侧,紫绔的身影在晨霜里格外显眼;猪熊三人跟在后面,偶尔低声交谈,目光却总往四周的军营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刚过街角,就听见远处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伊达的队伍到了,军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骑兵们的马蹄踏在石板路上,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
队伍见到驾笼旁的五七桐纹标识,立刻放缓速度,往道路两侧避让,为首那位阵羽织上写着“伊达者”的武士还对着驾笼躬身行礼。今川氏真看得兴起,忍不住嘟囔:“这伊达小子,倒比家康懂规矩……”
待伊达的队伍走远,驾笼停在一处相对僻静的街道。阿江掀帘下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