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有的情报网络,感知到了危机,并且,她站在他这一边。
他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脸上那种疲惫的苦笑瞬间蒸发,化为一种淬火后的冷峻。他低头,对仍死死抱住他腿的渡边勘兵卫沉声道:
“勘兵卫,松开。收起你的眼泪。哭,救不了岸和田,也救不了丰臣家。”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定性的力量。渡边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那灯讯只是要勿动,而具体的内容一概没有,过了片刻两名小者捧着完整后的灯讯录赶来,具体的频率摆在三成面前,仔细看去上面赫然写着,勿会客,勿动,待令。
石田三成摆了摆手,招呼渡边勘兵卫靠近些,而后低声说道:“勘兵卫,传令下去。让家中众人,即刻着甲待命。”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块冰冷的巨石,投入了死寂的夜幕之中。
渡边勘兵卫猛地抬起头,脸上的泪痕未干,眼中却已燃起一丝绝处逢生的、近乎疯狂的火光。他重重顿首:“臣……遵命!”
命令被无声而迅速地传递下去。石田家的屋敷内,瞬间弥漫开一种压抑的、金属摩擦的细响与皮革束紧的咯吱声。武士们沉默地披挂甲胄,足轻们检查着刀枪弓矢。每一个人都知道有事即将发生,却无人知晓究竟会发生什么。他们如同绷紧的弓弦,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等待着那不知来自何方、也不知射向何处的箭矢。
石田三成独自伫立在庭院中,目光再次投向本丸那扇早已恢复黑暗的“雪见窗”,仿佛想从中读出那位女性君主更深的心意。
寒意彻骨的夜风卷过枯山水,发出萧瑟的呜咽。
——与此同时,十里之外——
和泉国,寅初刻(03:15)
和泉国,片男波沙洲以南海域。
海面如同泼洒开的浓墨,唯有细碎的月光在浪尖偶尔跃起一点寒光。三艘巨大的黑影,如同浮出海面的巨兽脊背,悄无声息地滑破水面——那是森家水军引以为傲的三桅南蛮大帆船,巨大的帆幅此刻紧束,仅凭船舷两侧数十对长橹的划动提供微弱的动力。
在这几头“巨兽”侧后,是影影绰绰、数量更多的安宅船,它们吃水较浅,船体更低伏,如同跟随头鲸的鱼群。
整个船团,无一盏灯火。
唯有在最前方,一艘看似不起眼的关船的船头,悬着一盏灯罩被染成碧绿色的提灯。那点幽绿的萤火,在无边的黑暗中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却如同引路的鬼魅,以某种特定的节奏缓缓明灭,为后方庞大的船团标示着安全的航道。
船头,几名身着南蛮式短衣、头戴软帽的堺港“水先案内人”(领航员),几乎将身子探出船舷,双目死死盯着墨绸般的水面,用低不可闻的土语急促交流着:
“左舷,暗礁!潮高不足一丈,大船避让!”
“流水转向了!趁此刻,切入沙洲背面的浅湾!”
他们的每一个手势,每一次低喝,都决定着整个船团的命运。南蛮船巨大的舵叶随之缓缓调整角度,精准地绕开水下獠牙般的礁石群,利用满潮前最后的流水,悄无声息地切入了一片被沙洲环抱的、相对平静的浅水区。
寅一刻(03:30)——
“下锚!悄声!”命令以人传人的方式,如涟漪般迅速扩散至整个船团。
在先锋斥候登滩后,真正的登陆方才开始。十艘关船以铁锚定泊,锚爪裹布沉水,声息尽没;船舷侧板翻下,长板互锁,再铺上特制的箱舟板——一条宽一丈、长五十丈的浮桥在海面悄然成形。此法并非空想:天正十五年(1587)岛津氏攻户次川、文禄元年(1592)釜山浦倭城,皆用“箱舟连筏”一夜成桥;伊达政宗更在仙台川练骑时反复演练“舟桥并驰”,今番首次用于实战。
第一骑试探性地踏上桥面,马蹄上包裹的厚布与草席使得蹄声沉闷,木板弯出半寸弧度又弹回。浮桥完成,耗时仅两刻。潮水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