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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今日所言一切,皆免谈。我麾下儿郎,自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探望’我那亲爱的弟弟!”
说罢,他不再看片桐且元,径自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送客之意,已昭然若揭。
片桐且元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深知今日已无法再谈下去。他深深一躬,声音干涩:“殿下之言,外臣……定当转达。外臣……告退。” 说完,在柳生新左卫门冷峻的目光注视下,步履略显沉重地退出了膳间。
片桐且元的身影刚消失在廊道尽头,膳间内凝重的空气尚未散去。赖陆有些嫌麻烦地撇了撇嘴,似乎对接连不断的打扰感到一丝不耐。他重新端起碗,刚扒了两口米饭,廊下便又响起了柳生新左卫门刻意压低的禀报声:
“主公,速水守久様在殿外求见。”
赖陆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立刻答话。侍坐一旁的斋藤福屏息凝神,却隐约听到主公喉间滚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随即是一句含在舌尖的低语,仿佛自言自语:
“刚打发走一个‘重臣’,转眼又来了淀殿的‘姘头’……哼,看来大阪城里那两股水,终究是流不到一个壶里去。”
阿福心头一凛,立刻明白主公意指已故的大野治长与方才离去的片桐且元所代表的不同势力。她不敢抬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赖陆公的脸上,倏然掠过一丝极淡、却像极了狐狸发现猎物踪迹时的狡黠笑容,那笑容让他漂亮的桃花眼眯成了两道缝,锐利的光彩一闪而逝。
然而,这笑容如同昙花一现,瞬间便收敛得无影无踪。赖陆放下碗筷,取过绢巾再次擦了擦嘴角,脸上已恢复成一片深沉的平静,只微微扬了扬下巴,对廊外道:
“让他进来。”
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与方才对待片桐且元时外露的锋芒截然不同。
柳生新左卫门在外应了一声“是”。不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与片桐且元的沉稳不同,这次的脚步更显轻捷,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恭顺。
只见一位年纪稍轻、约莫三十五六岁的男子,低着头,迈着细碎的步子快步入内。他身着色调更为雅致的茶褐色肩衣袴,身形消瘦,面容白净,眉目间透着几分属于奥向役人特有的谨慎与柔媚。一进门,他便远远地便跪伏下去,姿态放得极低,声音也带着一股恰到好处的惶恐与讨好:
“小人速水守久,拜见羽柴中纳言殿下!冒昧打扰殿下用餐,罪该万死!万望殿下恕罪!”
此人正是淀殿身边的近侍,大野治长死后,他在淀殿面前更为得势。他的做派,与方才片桐且元那不卑不亢的“外臣”姿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赖陆目光淡然地扫过伏在地板上的速水守久,并未立刻让他起身,只是不紧不慢地问道:“守久,你不在大阪城内好生侍奉御母堂与少君,此刻跑来我这淀城,所为何事啊?”
速水守久听到赖陆的问话,头垂得更低,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忧戚:“回禀中纳言殿下,御母堂(淀殿)殿下玉体……唉,说来甚是堪忧。近日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时常垂泪到天明,口中只反复念叨……念叨……”他似有难言之隐,偷偷抬眼觑了下赖陆的脸色,才继续道:“只说……‘太阁殿下尸骨未寒,何以两位公子便至兄弟阋墙之境?’每每思及此,便觉心力交瘁,痛彻心扉啊!”
他这番话,看似诉苦,实则是用“兄弟阋墙”这顶大帽子,和淀殿的“悲痛”来向赖陆施压,暗指他挑起纷争,不念手足之情。
端坐上位的赖陆闻言,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种极为逼真的、混合着惊愕与无辜的神情。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睁大,长睫轻颤,甚至下意识地稍稍挺直了原本有些慵懒靠着的脊背,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消息。
“什么?兄弟阋墙?”赖陆的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诧异,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真诚(至少看起来是如此)地看向速水守久,“守久,此话从何说起?此乃天大误会啊!”
他轻轻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