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槽。门缝里渗出黑雾，迅速凝聚成人形。
是二十年前的刑警队长，苏明远的父亲。
“站住。”虚影开口，声音沙哑，“你们不该来。”
苏明远上前一步：“爸？”
“别信它。”陈默拦住他，“它只是知道你想听什么。”
虚影冷笑：“你以为我是假的？可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她不是病死的，是被你们这群人逼死的。”
苏明远脸色变了。
陈默立刻将银镜对准虚影胸口。镜面反射出一道白光，击中对方。虚影扭曲片刻，却没有消散，反而咧嘴笑了。
“没用的。”它说，“我们都是真实的记忆，不是你能驱散的影子。”
林小棠突然跪倒在地，右手渗出血丝。她咬牙撑着没倒下，胎记光芒却开始闪烁。
“它们在抢我的感知……”她艰难地说，“我能守住一会儿，但撑不了太久。”
陈默蹲下，解开红绳，重新缠在两人手腕上。旧绳子磨得皮肤生疼，但他没停下。
“听我说。”他对所有人，“等会我会用银镜反射光线，找到真正的出口。但在那之前，你们必须守住自己的意识。不管看到什么，记住——那是假的。”
他取出母亲留下的银簪，插进银镜边缘的小槽。金属相接时发出轻响，镜面泛起一层淡光。
他闭眼，回想父亲笔记里的字句：“奇点定位，以己为轴，测时差，定真轨。”
睁开眼时，他盯着第一个出现的虚影，数它的动作间隔。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他把录音机贴在耳边，捕捉背景中的节拍。
“三秒。”他喃喃，“每个时代的时间流速差三秒。”
他举起银镜，调整角度，等到某一瞬，所有虚影的动作恰好重叠。
白光射出，穿过人群，命中石门中央。
轰的一声，门裂开两半。
里面不是房间，而是一片旋转的光影漩涡。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焦味和铁锈的气息。漩涡深处，隐约能看到一座祭坛轮廓，周围环绕着无数漂浮的配枪。
但还没等他们反应，四周的虚影全部动了。
它们不再分散，而是合流，汇成一股巨大的人潮，朝他们冲来。速度快得无法躲避。
陈默猛地将银镜高举过头，反光直射漩涡中心。
时间仿佛静止。
所有虚影凝固在半空，像被冻住。他们的脸扭曲着，手伸向前，却再也无法前进。
地面震动，中央裂开一道螺旋阶梯，向下延伸，尽头是一座石砌密室。空气中有种熟悉的气息，像是旧档案室的味道。
苏明远第一个迈步。
他走下一级台阶，回头看了眼那些冻结的虚影。其中一张脸，是他从未见过的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她对他笑了笑。
他没停下，继续往下。
秦月关掉手机，塞进包里。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无脸女孩，发现她也站在虚影群中，但这一次，她抬起手，轻轻挥了挥。
秦月点点头，转身跟上。
林小棠靠在石壁边，右手还在流血。她用牙齿扯下一截袖子，简单包扎。抬头时，看见陈默站在阶梯口，银镜已收好，左手仍缠着红绳。
“你还记得摇篮曲吗？”她问。
陈默点头。
“再唱一次。”她说，“下去的时候。”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哼了起来。
旋律很短，只有几句。但当声音响起时，那些凝固的虚影集体偏头，看向他们。
有一瞬间，所有的脸都变得平静。
阶梯底部，密室入口处，一只青铜骨灰盒静静摆在门前，盒盖上刻着一行小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