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我说!孩子可能还有救!”沈月陶用力去拖拽男人,想从他怀里把孩子抢出来,“快!,抠他喉咙,让他吐出来!他没喝多少,没喝多少!”
男人已经完全被绝望吞噬,猩红的独眼空洞无神,只是死死抱着孩子,对沈月陶的话充耳不闻。
情急之下,沈月陶扬起手,“哐哐”甩了男人几个清脆的耳光,对着他的耳朵厉声咆哮:“你想他死吗?!摸一摸!摸他的鼻子!看看还有没有气!可能还有救!快抠他喉咙!让他吐!”
这几下耳光和震耳的吼声似乎终于穿透了男人的悲恸屏障。他猛地一颤,独眼中恢复了一丝微光,颤抖着手探向孩子的鼻息,极其微弱,但似乎……还有一丝游丝!
希望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他死灰般的眼神。
“豆子……豆子还有气!”他声音破碎,几乎泣不成声,但动作不再迟疑。
他慌忙按照沈月陶的指示,将孩子小小的身体翻转,头朝下放在自己屈起的腿上,粗糙的手指插进孩子嘴里。
“呕……”孩子发出一声微弱的干呕,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吐出一些黄绿色的、几乎是清水的汁液。他饿得太久,胃里根本没什么东西可吐。
“我去找豆浆!豆腐坊有!!让他吐,吐干净”沈月陶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往巷口跑。
“张娘子!别跑了,我家就有早上刚磨的豆浆!等着,我这就给你拿!”
一个胖胖的妇人探出头,正是平日里与沈月陶有过几次照面的牛娘子。
不过片刻,牛娘子就端着一大碗温热的豆浆跑了出来。
沈月陶感激地接过,迅速折返。只见那孩子被男人半抱在怀里,正艰难地趴在父亲腿上,一声接一声地微弱干呕着,小脸憋得青紫,看着令人心碎。
“快!把这个给他灌进去,一点点喂,别呛着!”沈月陶将碗递过去。
“豆子……乖,张嘴,喝点东西……喝了就不难受了……”
许是求生的本能,饿了太久,也许是那温润豆浆的诱惑,孩子即使难受得浑身颤抖,还是下意识地张开小嘴,本能地吞咽着喂到嘴边的香醇豆浆。
被呛得频频咳嗽。
男人悲戚又温柔,小心翼翼喂食孩子的模样,沈月陶鼻尖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她猛地偏过头,不忍再看一眼,紧紧咬住了下唇。
天地成了一幅雾气中的画。无妄之灾,这本该是她承受的毒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