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指挥所内，油灯将几个晃动的人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赵锐带回的情报像几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林爻大将三块分别代表不同势力的小石子，扔在简陋的沙盘上。
“都说说吧。”他声音低沉，“把我们‘亲爱的邻居’，看个清楚。”
雷浩第一个憋不住，指着代表“哨兵堡垒”的那块石头，唾沫星子几乎要喷上去：“这伙穿狗皮的！明摆着要干我们！找武器零件？还‘清理不稳定因素’？妈的，老子先带人把他们那个破堡垒冲了！”
“然后呢？”王琨声音冷静，像一盆冷水浇下，“他们占据地利，防御完善。我们强攻，损失会很大。而且，另外两家会作壁上观吗？”
雷浩被噎住，喘着粗气不说话了。
苏沐忧惧地看着代表“黎明之光”的石子，声音发颤：“那个祭司……他竟然用僵尸……进行那种仪式？吸收能量？这……这太邪恶了！他们还是人吗？”
“在废土，能活下来的，多少都沾点不像人。”林爻大语气平淡，却让苏沐打了个寒颤。他看向王琨，“你怎么看‘黎明之光’？”
王琨沉吟片刻：“狂热，危险，但……或许可以利用。他们对僵尸的了解可能远超我们。那种吸收能量的仪式，虽然诡异，但若能弄清原理……”
“你想跟他们合作？！”雷浩猛地抬头，一脸难以置信。
“不是合作。”王琨摇头，“是获取信息，或者……让他们和‘哨兵堡垒’先对上。”
林爻大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最后一块石子——“集市区”。
“周福海，笑面虎。”他淡淡道，“和科技会勾搭不清。那个铅板仓库……赵锐，仪器具体什么样？”
赵锐努力回忆：“像是……几个立着的金属杆，顶端发光，围着仓库转。靠近时，我手表有点发烫。”
“能量侦测或屏蔽装置。”王琨判断，“科技会的手笔。他们在‘集市区’肯定有重要项目。”
“科技会想要我们的植物数据，加农炮参数。”苏沐想起之前的交易，“他们会不会通过‘集市区’来获取？”
“很可能。”林爻大手指敲击着桌面，“周福海这种人，只要价码足够，没什么不能卖。包括我们。”
一阵寒意掠过众人背脊。
“那我们还要接触‘集市区’？”雷浩不解。
“正因为有科技会的影子，才更要接触。”林爻大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科技会是我们目前已知技术最强的势力。我们需要他们的技术，尤其是……可能关于‘加农炮基座’或者其他高级组件的线索。”
他环视三人，做出初步判断：
“‘哨兵堡垒’，敌意明确，武力威胁。策略：强硬威慑，积极防御，寻找其弱点。”
“‘黎明之光’，诡异危险，信息不明。策略：有限接触，严密监控，尝试获取其关于僵尸的情报。”
“‘集市区’暨科技会，利益导向，技术雄厚。策略：谨慎接触，虚与委蛇，目标是掏空其技术和资源。”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
“记住，他们三家绝非铁板一块。‘集市区’想左右逢源，‘黎明之光’自视甚高，‘哨兵堡垒’傲慢性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要做的，不是同时对抗三个敌人。”
“而是在他们之间制造矛盾，拉拢可能拉拢的，打击必须打击的。”
“让他们互相猜忌，互相消耗。”
林爻大的手指在沙盘上划过，仿佛在拨动无形的丝线。
“而我们，要尽快恢复实力，找到铁刺仙人掌，合成新植物。”
“只有我们自身足够强大，才能做那个下棋的人，而不是……棋盘上的棋子。”
他的分析冷酷而清晰，将错综复杂的局势条分缕析，指明了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