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晔辰看着林奕暖迅速调整好的状态，心中既欣慰又酸楚。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似乎要将那段时间的紧张、焦虑和愤怒都揉散。
然后，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开始回忆那天在龙八爷别墅与蒋亦晗见面的情景：
“那天，桑野把我从关押我的那栋郊区别墅救出来之后，我们按照龙八爷的指示，第二天上午去了他的别墅，他说有个人要见我，可能是找到你的关键。”
楚晔辰的语速不快，仿佛在梳理着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到了那里，我没想到，见到的人会是蒋亦晗和LEO。他们看起来也是风尘仆仆，刚到不久的样子......”
他顿了顿，继续道：“龙八爷告诉我，之前桑野为了找你，求到他那里，他动用了在缅北的关系四处打听消息。这件事，不知怎么就被肖广岐知道了。而肖广岐……他把你在缅北失踪、可能被绑架的消息，透露给了蒋亦晗。”
林奕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肖广岐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果然不会放过任何搅动风云的机会。
“蒋亦晗得到消息后，立刻就带着LEO赶了过来。”楚晔辰接着说道，“然后，他让LEO想办法联系卡莉，我们才能最终锁定那个院子，及时赶到……”
林奕暖聚精会神地听着，每一个字都在脑海中迅速分析、整合。
震惊于蒋亦晗会如此不计后果地前来营救，也明白了LEO在其中起到的桥梁作用。
但一个巨大的疑问也随之浮上心头，她打断楚晔辰，眉头紧锁，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可是，你刚才说，卡莉和LEO都对她忠心耿耿，她当时已经下了灭口的命令。LEO为什么会愿意冒着背叛的巨大风险，去联系卡莉，帮我们呢？”
楚晔辰摇了摇头，脸上也带着一丝不解：“具体的动机，蒋亦晗没有细说。但我猜测……”
他沉吟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推断，“或许是因为LEO察觉到了我妈这次行动的决绝，预感到了卡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毕竟他们是相依为命的亲兄妹，那份血脉亲情，可能最终战胜了多年来被灌输的忠诚。他想救他的妹妹，而救卡莉，在当时的情况下，就等同于要救你......”
这个推断合情合理。
林奕暖沉默了，心中五味杂陈。
对LEO，她无法简单地评判他是忠是奸，在楚芳菲那样长期的精神控制和高压下，能在最后关头因为亲情而做出反抗，已属不易。
而卡莉……她直到最后，是否也感受到了哥哥这份冒着风险传递来的、试图拯救她的心意？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声。
林奕暖深吸一口气，觉得有些事，必须让楚晔辰知道。
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将那天通过卡莉的手机与楚芳菲视频连线时，楚芳菲所说的那些话，那些冷酷的、将她视为棋子的言论，原原本本，尽可能详细地复述给了楚晔辰听。
“……她说，从一开始，从你把我从撒坤手里救出来，她就知道我的身份和经历。她看中的就是我心中对裴焰之、对明薇蔷、对蒋玲苒的恨意。她帮我，引导我，给我资源，甚至催促我们的婚事，都是为了利用我这枚棋子’，去铲除阻碍蒋亦晗上位的绊脚石。裴焰之倒了，明薇蔷死了，蒋玲苒垮了，百利和裴氏都受到重创……我的利用价值也就差不多了。而当我可能影响到蒋亦晗，甚至可能变得不可控时，她就毫不犹豫地要清除掉我……”
林奕暖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之下是压抑不住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楚晔辰的反应。
随着她的叙述，楚晔辰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拳头在身侧不自觉的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尽管最近经历的许多事，都让他对楚芳菲的为人有了深刻的认识，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