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马蹄踏碎了汉水渡口最后一盏渔火的倒影。
在渡口下游一处偏僻的芦苇荡中,三匹快马悄然勒停。
林平与赵安翻身下马,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七道黑影已在岸边等候多时,身形挺拔,气息沉稳,正是此次行动中由宋远桥和俞莲舟亲自挑选出的另外七名三代弟子中的精锐。
宋青书并未下马,他居高临下,清冷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
“诸位师弟,”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夜风中清晰无比,“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此行,九死一生。”
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更加锐利。
“我们的任务,有三个。”宋青书伸出一根手指,声音沉稳如铁,“第一,保护峨眉派先行队伍的安全,绝不能让她们中任何一人,死在敌人的阴谋之下。”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活捉匪首。只有活口,才能成为撕开这桩惊天阴谋的铁证。”
最后,他伸出第三根手指,语气陡然变得森寒如冰。
“第三,在完成前两项任务的前提下,所有参与伏击的敌人,一个不留。”
这番话,没有半句鼓舞士气的豪言壮语,只有最赤裸、最冰冷的任务目标。
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
“为达成这三个目标,我立三条规矩。”宋青书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任何人,胆敢违背,休怪我以门规处置!”
“第一,重证据。在擒获活口之前,我们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可能是伪装。不准被愤怒冲昏头脑,不准因表象而妄下判断。”
“第二,行事稳。从现在起,我们不再是武当弟子,而是脚夫、是商旅、是任何不起眼的路人。收起你们的骄傲,忘掉你们的剑法,在需要你们出手之前,你们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第三,”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令人胆寒的压迫感,“出手,要狠。一旦动手,便再无同门切磋的点到为止,招招皆是杀人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更是对我们背后整个武当的背叛!”
十名武当弟子,包括林平与赵安在内,无不心神剧震。
他们看着马背上那个气度沉凝的少年,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让他们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十人齐声低喝,声若沉雷。
“好。”宋青书这才翻身下马,他从马鞍旁的行囊中取出一堆包裹,扔在地上,“换装。”
青色的武当道袍被迅速脱下,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粗布短打、葛麻长衫。
有人换上了磨得发亮的旧皮靴,在脸上抹了几道锅底灰,瞬间成了一名风尘仆仆的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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