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死寂的、如同鬼域的街道。
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块冰投入昭昭尚未平复的心湖。
“你醒了。”
所有的记忆瞬间回笼——管家的托付,沉重的真相,北方商人的阴影,青溪镇的惨状,还有……怀中那半块仿佛带着灼人温度的玉佩。
昭昭撑着手臂坐起身,体内一阵虚脱,但眼神却迅速冷却、沉淀。她没有回答他的问候,而是直接切入核心,声音因虚弱而微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
“镇上的情况,比我离开时,严重了百倍。”
这不是疑问,是陈述。是控诉。
那贵人终于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有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血丝,泄露了他这几日并非高枕无忧。
“是。”他承认得干脆,“你走后第三日,疫情呈燎原之势。发热、红疹、上吐下泻,症状与你当初判断的‘非人传人’已截然不同。山神庙不堪重负,官府体系濒临崩溃。”
他走向桌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昭昭面前。动作从容,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所以,”昭昭没有接那杯水,目光紧紧锁住他,“曹府所谓的‘缺失第三种药材’,并非他们没有。而是北方商人,早已将完整的‘瘟疫’,用在了青溪镇。”
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贵人递水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他放下水杯,深不见底的黑眸对上她的视线:“看来,曹府一行,你收获颇丰。”
“收获?”昭昭几乎要冷笑出声,她从怀中取出那半块玉佩,摊在掌心,伸到他面前。冰凉的玉佩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幽光。“公子,不如你先告诉我,此物,你作何解释?”她用了和飞星、卢肃一样的称呼,带着刻意的疏离和讽刺。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面上却竭力维持着平静。这是她的摊牌,是她在这迷雾中投下的第一块问路石。
贵人的目光落在玉佩上,那一瞬间,他眼底似乎有某种极其复杂的东西翻涌而过——是惊讶,是了然,甚至是一丝……追忆?但这一切都太快,快得让昭昭几乎以为是错觉。他的表情迅速恢复成一贯的淡漠。
“此物从何得来?”他问,声音低沉。
“曹二爷书房。”昭昭一字一顿,“就在他遇害的现场。公子,你腰间佩戴的另一半,又来自何处?”
空气仿佛凝固了。昭昭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她在他面前,第一次如此赤裸地展露她的怀疑与锋芒。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曹二爷追寻十三年前旧案,手中有些故人之物,不足为奇。”
“故人?”昭昭逼问,“是慕掣将军的故人,还是……制造了那场瘟疫的罪人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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