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此顽强。
**机库。**
与医疗区的压抑不同,这里充满了金属的碰撞声、引擎的调试声和工程师们声嘶力竭的呼喊。空气中弥漫着臭氧、润滑油和焊接金属的气味。
宏宇,这位首席工程师,几乎是把他的临时指挥所搬到了这里。他头上缠着还在渗血的绷带——那是之前一次剧烈爆炸震波造成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全息屏幕上“守护者”号的结构损伤报告和“破晓”系统的能量回路图。
“b7区外层装甲破损百分之四十!给我用备用纳米钢板补上!优先保证结构强度!”
“‘破晓’系统主能量导管过载变形?拆!立刻更换备用导管!我们没有时间做精细校准,我要它在下次战斗时能响就行!”
“赵航那小子呢?他的战机还能不能飞?不能飞就把上面的武器和引擎拆下来备用!”
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吼叫而变得嘶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他知道,舰长争取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他必须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让这艘伤痕累累的旗舰,恢复尽可能多的战斗力。
而在机库的角落,赵航正默默地站在他那架几乎被打成筛子的座驾旁。原本炫酷的火焰涂装如今被焦黑、破损和临时修补的金属板所覆盖,一只起落架甚至是用临时的支架勉强固定着。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声抱怨或者说笑,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战机舱盖上的一道深刻划痕,那是一名“清道夫”擦着驾驶舱掠过时留下的。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闪着战友们在Gamma-7区域化为火球的画面,回闪着“山岳号”被瞬间抹除的恐怖景象。他失去了太多朝夕相处的兄弟,那些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就变成了冰冷的名字,列在了阵亡名单上。
一种混合着悲伤、愤怒、后怕以及深深无力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吞噬。但他只是用力地眨了眨眼,将那股酸涩逼了回去。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机油味的空气,转身走向工具架,拿起一支等离子焊枪。
言语是多余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修好他的鸟,然后,带着逝去兄弟的那一份,继续飞,继续战斗。
**舰桥与个人休息舱。**
军洛没有留在喧闹的机库,也没有去拥挤的医疗区。他独自一人,来到了“守护者”号上层一个相对僻静的观测舱。这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遥远的、未曾被战火波及的星河,投下微弱的光芒。
他脱下军帽,放在一旁。然后,他缓缓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在他的意识深处,那片与“标记者”能量——那被净化的“织暗者”,如今的“星光使者”——连接的区域,开始泛起微光。他不再仅仅是一个依靠经验和战术素养的指挥官,他试图去“感受”。
他感受着远方N8核心那片浓郁的、令人作呕的黑暗,那不仅仅是物质和能量的堆积,更是一种对秩序、对生命本身的憎恨与吞噬欲望的具象化。他也能感受到己方舰队中,那虽然微弱、却顽强闪烁的“秩序”之光——人类的坚韧、巨石族的刚毅、星语者的牺牲、光羽族的悲悯……以及,那潜藏在“园丁”遗产科技深处的、某种更古老、更宏大的平衡力量。
他在寻找,寻找那股黑暗中的“脉动”,寻找其强大防御下的、或许连其自身都未曾察觉的“韵律”。就像最顶级的猎手,在出击前,需要完全理解猎物的习性。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与舰内外的喧嚣和悲伤隔绝,全身心地沉浸在那玄妙的感知世界里。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微微舒展。
与此同时,在舰长休息室内,周孜婷并没有休息。她拒绝了刘颖让她注射镇静剂稍作休憩的建议。她只是静静地站在观景窗前,看着窗外那片吞噬了无数生命的黑暗星域。
她的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小小的、边缘有些磨损的金属铭牌——那是“山岳号”指挥官在最后一次通讯后,通过紧急数据链传输过来的、代表他个人身份的最后信物。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却仿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