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湾的血腥气息尚未散尽,城西那座废弃农庄的阴影里,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急速酝酿。
城西,荒废农庄,密室。
烛火摇曳,映照着没藏呼月那张冷艳却布满寒霜的脸庞。她端坐主位,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姿,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下首,几名“黑鹞”精锐垂手肃立,大气不敢出。
“砰!”
密室的门被猛地撞开!一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黑衣人踉跄着扑了进来!他脸上蒙面的黑巾早已脱落,露出一张因恐惧而扭曲的年轻面孔,正是从汴河湾血战中侥幸跳水逃生的那名西夏武士!
“将……将军!”他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与无法抑制的颤抖,“完了!全完了!叶英台……叶英台带人突袭了‘秦州皮货’船!兄弟们……兄弟们……全……全死了!”
“什么?!”一名“黑鹞”小头目失声惊呼!
没藏呼月眼中寒光爆射!如同两道淬了冰的利刃,瞬间钉在逃兵身上!她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那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武士。靴底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如同催命的鼓点。
“说!”她的声音低沉嘶哑,如同毒蛇吐信,“一字不漏!说清楚!”
逃兵浑身剧颤,语无伦次地将船上发生的一切——叶英台如何潜入、如何被发现、如何激战、皇城司如何支援、魁梧首领如何被斩臂、兄弟们如何服毒自尽……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最后,他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将军!属下……属下拼死才……才逃出来报信!求将军……饶命啊!”
“饶命?”没藏呼月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眼中没有丝毫温度,“身为‘黑鹞’!身为西夏最精锐的武士!临阵脱逃,弃袍泽于不顾!你……还有脸求饶?!”她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
“我西夏勇士!宁可战死沙场!绝不苟且偷生!你……玷污了‘黑鹞’之名!玷污了西夏的荣耀!”
话音未落!腰间那柄镶嵌绿松石的狭长弯刀,如同毒蛇出洞,瞬间出鞘!刀光如匹练!快!狠!准!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在逃兵惊恐万状、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的目光中,精准无比地划过他的脖颈!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裂帛般的轻响!
逃兵的身体猛地僵住!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没藏呼月,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脖子。没有鲜血喷溅!没有痛苦嘶嚎!只有一道极细、极淡的红线,悄然浮现!随即,他的头颅,竟如同被切开的熟瓜般,沿着那道红线,无声无息地滑落!断口处,光滑如镜!鲜血,直到头颅落地,才如同迟到的泉涌,猛地从无头的腔子里喷薄而出!溅满了冰冷的地面!
“噗通!”无头尸体颓然倒地!
密室中,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鲜血汩汩流淌的声音,以及……几名“黑鹞”精锐压抑不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他们看向没藏呼月的眼神,充满了更深的敬畏与……恐惧!刀快如斯!心狠如斯!
没藏呼月面无表情,手腕一抖,弯刀归鞘,刀身竟未沾染一丝血迹!她冷冷地扫过地上那具无头尸体和滚落的头颅,声音如同凛冬的寒风:“我西夏武士,只有战死的英魂!没有……逃命的孬种!拖下去!喂狗!”
“是!”两名“黑鹞”强忍心中寒意,上前拖走尸体。
没藏呼月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与杀意。叶英台!又是叶英台!此女……竟如此难缠!竟能识破“秦州皮货”船的伪装,更一举剿灭了她一支精锐“黑鹞”小队!更可怕的是……船上那些关于环庆路布防图、盐铁转运路线、乃至崔?的密谈……是否已被她探知?!
“计划败露……必须立刻应对!”没藏呼月眼中寒光闪烁,当机立断,“传令!所有在汴京人员,即刻起,停止一切活动!化整为零,隐匿行踪!非我亲令,不得擅动!违令者……斩!”
“是!”众“黑鹞”齐声应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