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胥吏: 面面相觑,脸色发白!“设投匮”、“严禁需索”、“严惩不贷”……如同道道枷锁,套在了他们头上!往日那些“油水”……怕是……再也捞不着了!心中……怨愤暗生!
陈曙及旧军官: 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加强操练”?这分明是要动他们的兵权!让他们这些“老爷兵”去吃苦!“默许盐贸”?这岂不是断了他走私的财路?!“严查走私”?这……更是直指他的命门!陈曙眼中怒火翻腾,双拳紧握,指节发白!他强压着掀桌的冲动,死死盯着崔?,心中杀意……更炽!
少数正直官吏: 则眼中闪过一丝微光,虽知阻力重重,却也看到了……一丝改变的希望!
“诸位……可有异议?”崔?声音冰冷。
堂下……一片沉默。无人敢在此时……触其锋芒!
“既无异议……散堂!”崔?拂袖起身,大步离去!留下满堂心思各异、暗流汹涌的僚属!
新政颁布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邕州城内外!更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僮人聚居的峒寨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听说了吗?那个新来的崔通判……颁布新政了!”
“设‘投匮’?可以告官?真的假的?”
“要重新定税?还要公平互市?”
“他……他还要亲自来我们寨子?!”
“默许……卖盐?这……”
各峒寨的“都老”(头人)们,聚集在火塘边,议论纷纷。震惊!怀疑!警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盼?汉官……主动示好?还要来巡视?这……简直是破天荒!上一个说要“结交”的汉官,坟头草都三尺高了!这个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有都老冷笑,“定是包藏祸心!想麻痹我们!趁机吞并土地!”
“可……他杀了贪官,查了亏空,还……还给了达娅药……”有年轻头领迟疑道,“或许……真的不一样?”
“不一样?”另一位都老摇头,“汉官的话……能信几分?那‘投匮’……谁知道是不是陷阱?告了状……会不会被报复?”
“盐……倒是真的紧要……”有管事的叹息,“若真能公平买卖……倒也是好事……”
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但无论如何,“崔?”这个名字,连同他那份前所未闻的新政,已深深烙印在每一位僮人首领心中!他们……选择了……观望!
消息传到韦青蚨所在的峒寨时,她正坐在竹楼窗前,擦拭着那张陪伴她多年的硬木长弓。窗外,秋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
“阿姐!阿姐!”幼弟兴冲冲地跑进来,“听说了吗?那个崔通判……”
韦青蚨头也不抬,手指拂过冰冷的弓弦,声音淡漠:“汉官的新把戏罢了。有什么稀奇。”
“不是啊!”幼弟急切道,“他说要设什么‘投匮’,可以告官!还说……要亲自来我们寨子!还说……默许……卖盐了!”
韦青蚨擦拭弓弦的手……微微一顿!
告官?巡视?默许盐贸?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秋风拂过她额前的发丝,露出那双清澈而锐利的眼眸。眼眸深处……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如同涟漪般悄然荡开。
她想起了林间空地那场冰冷的对峙,想起了他放下药瓶时决绝的背影,想起了祖母服药后安详的睡颜……更想起了他离去时那句“但愿下次相见,非是弓矢相向”……
“亲自巡视……示好首领……默许盐贸……”她低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腰间那个装着药丸的……青瓷小瓶。冰凉的触感,却仿佛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度。
“崔……?……”她再次念出这个名字,声音不再只有冰冷的敌意,而是……带上了一丝困惑、一丝探究、甚至……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的……期待?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