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衔,尤其在官场,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老黄头等人见状,也认出了崔?,眼中露出一丝希冀。
崔?面色平静,却自有一股威严:“将人带回去。本官要亲自审问。”他看向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汉子,“还有你,随我到村公所,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道来。”
公差们面面相觑,不敢违拗,只得将人松开,狼狈地退到一边。
崔?扶起那哭泣的妇人,温言安慰了几句,又命人将那汉子搀扶到旁边的树下。他环视围观的村民,朗声道:“本官崔?,奉旨来邕州任职。今日来此,便是要查访民情,整顿吏治。尔等百姓,若有冤屈,若有不平,尽可告知本官。只要查有实据,定当为民做主,严惩不贷!”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村民们先是惊愕,随即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光。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恐惧与怨气,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
“崔大人……是青天大老爷吗?”
“听说……他在城里查贪官,抓了好些人!”
“真的假的?要是真的,俺们村的苦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老黄头鼓起勇气,走到崔?面前,深深一揖:“多谢崔大人!多谢崔大人!小老儿……小老儿有冤情……”
“老人家请起,慢慢说。”崔?扶起他,扶他到村公所的草棚下坐下。张诚早已取出纸笔,准备记录。
一场旨在揭开邕州土地隐秘、整顿吏治根基的清丈风波,就在这小小的“那楞”村,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拉开了序幕。崔?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前方必然荆棘丛生,但他已做好了准备。他目光扫过那些重新燃起希望的村民的脸庞,心中暗道:“百姓心中有杆秤,公道自在人心。只要本官行得正、坐得端,定能凝聚民心,共渡难关。”
同日,城北,兵马监押司衙署。
陈曙正在后堂饮酒作乐。他身材肥胖,面色红润,穿着一身绫罗绸缎,与崔?的清贫形成了鲜明对比。桌上杯盘狼藉,几个歌姬舞女正扭动着腰肢,轻歌曼舞。
“大人!大人!”一名亲兵急匆匆闯入,打破了宴乐的气氛,“不好了!城南‘那楞’村,姓崔的通判……他……他微服私访,还……还把咱们的人打了!”
陈曙闻言,酒意醒了大半,眉头紧锁:“哪个崔通判?崔??”
“正是!”亲兵喘着气,“小的亲眼看见,他带着几个人,把孙头儿他们几个给训斥了一顿,还让人把那个偷粮的……哦不,被打的汉子,带回村公所审问去了!”
“岂有此理!”陈曙勃然大怒,猛地将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瓷片碎裂,酒液四溅。“崔?!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被贬的罪臣,到了我邕州,不好好夹着尾巴做人,竟敢跑到我兵马监押司的地盘上撒野!还打我的人?!”
他身边的亲信,一个尖嘴猴腮的幕僚,凑上前来,低声道:“大人息怒。依属下看,崔?此人行事诡秘,来者不善。他昨日刚到城南那楞村,今日就敢公然挑衅,恐怕……是冲着军屯和仓曹那边来的。”
陈曙阴沉着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他以为他是谁?他想查田亩?查军屯?简直是痴人说梦!他想找茬,本官就给他一个茬!传我命令,让孙启年、王德明,还有城隍庙那几个地痞流氓,给我盯紧崔?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那个姓张的幕僚,还有那个老胥吏孙伯谦!还有,派人去那楞村,给我‘特别关照’一下那个姓黄的村老和被打的汉子,让他们知道,胡言乱语是什么下场!”
“是!大人英明!”亲兵和幕僚连忙应声。
陈曙冷笑一声,端起另一个酒杯,又给自己斟满:“崔?,你想玩?本官陪你玩玩!看看是你先掰断我的骨头,还是我先捏死你这只蚂蚁!”他眼中凶光毕露,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骄横,只剩下赤裸裸的阴狠与杀意。他知道,崔?的到来,对他而言,绝不仅仅是一个清廉上司的
